相比较而言,石阙录在这方面就更有优势了,因为它不挑人。正是因为如此,早些年的时候,石阙录乃是凌驾于六壬星图之上的天下第一功法,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想要修炼它。
但后来,石阙录不知怎么的慢慢淡出了众人的视线,听说是因为它危害太大,被人为销毁了。
而石阙录的危害……其实并不是针对别人的,而是针对敌我双方的。
这是一个伤敌一万自损一千的法子。
并且这一千,也足够要了练功者本身的性命。
当然这是基于练功者发挥出了它最后一层威力的时候。
若不是到了穷途末路,没有人会使用那样的杀招。但这也意味着,他不能真的对眼前的男子下杀手。因为一旦逼急了他,那后果将不可收拾。
于是,打仗多年已经打得十分厌烦的栎阳兴闫更加倾向于口舌之战了“小子,跪下来叫我一声爷爷,爷爷就放过你!”
鸣玉没什么反应,但是栎阳如故尴尬得不能自已。两人之间的战局,她看得清晰。鸣玉打不过她父亲,但是父亲也因为石阙录的缘故被压制着,这根本是一场永远分不出胜负的战局。
于是她向着二人高声喊道“父亲,你们先下来说话吧。”
与其这样耗费体力,倒不如几个人一起坐下来,谈一谈对方到底想要什么。
然而这个时候,鸣玉忽然转过了头,似乎是惊讶于栎阳如故那一声“父亲”,手上攻击的动作就慢了一拍。
栎阳兴闫并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一掌朝着鸣玉挥出,虽然后者及时反映了过来,还是被震出了数米之远。
鸣玉对此却并不在意,吐出了一口鲜血道“得了,休战!”
他说完,又道“叫爷爷不行,但是……爹!”
栎阳如故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的时候,已经气炸了。
神特么爹!占便宜不带这样的。
她气得拔出了随身携带的短剑,冲着鸣玉就冲了过去“叫爹也不问问你爸爸答不答应!这么想死,爸爸满足你啊!”
然而下一刻,栎阳如故却愣住了。鸣玉丝毫没有要躲的意思,他甚至冲着她笑了笑,“如如要我死的话,那我就为如如去死好了。”
栎阳如故一怔,可剑已出鞘,她想收回都来不及了。最后关头偏离了些许方向,那短剑刺入了鸣玉胸膛,贴着心脏的位置险险擦过。
不仅仅是栎阳如故,所有人都愣住了。
老太太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一口气没喘过来,乔嬷嬷捋着她的胸口将她带走了,临走的时候对着栎阳兴闫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这里的事情交给他来办了。
但栎阳兴闫也怔住了,却不是因为旁的,而是因为自己的女儿。
她刚才看着是毫无章法胡乱刺过去的一剑,可那样快的速度、那样的力道……怎么也不像是随随便便就刺出来的一剑。
可是他不在的这些年,他的如如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栎阳如故怔了小片刻,旋即反应了过来,看着止不住往外流的鲜血,皱眉道“你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莫名凑上来说要跟着自己就算了,当着祖母和父亲的面编造谎言想拉她下水就算了,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
博取同情心吗?
可无论栎阳如故再怎么生气,鸣玉此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不仅仅是他心口处冒着鲜血,他口中也溢出血沫,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是那种毫无规律的,忽快忽慢,仿佛下一秒他就会死去。
如果说他是为了博取同情心,那他真的做到了。
因为栎阳如故实在不明白,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宁愿赌上性命也一定要去做。
她叹了口气,笨拙地用手捂住他不断流血的伤口,道“剑偏了一寸,你死不了,我这就去叫大夫。”
府里是有专门的府医的,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应该睡得死沉。但眼下鸣玉受了这样的伤,也只能委屈府医大半夜的爬起来了。
栎阳如故转身想走的时候,鸣玉拉住了她的手腕。
断断续续的一句话从他口中艰难地说出来“想……要获得……什么的话,本……本来就……就应该有牺牲,不是吗?”
栎阳如故面色微变,打断他道“行了我知道了,别说话了,说一个字涌一次血,再这么说下去,怕是下一秒就没命了。”
鸣玉吃力地摇了摇头“你……你的心防……太重了,想要……获得……获得你的信任……我也……只有出此下策了。”
栎阳如故改变了主意,她打算捂住他的嘴。
否则,这人真的是一点也不听话啊。
“我……的确是有求于你。”鸣玉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
他的手上都是血,那玉佩也沾了血,却不管不顾将它塞到了栎阳如故的手里“这……这是……”
栎阳兴闫看不下去了“别这是那是了。有什么话不能等止住了血再说?你要是真的很想死,爷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栎阳兴闫的话语透着凉气,尽管知道栎阳如故扶着他只是怕他死亡,但栎阳兴闫仍然觉得鸣玉愈发不顺眼了。
他一手养大的白菜,不能让别人拱了。
不对,单就是嗅一嗅也不行。
或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