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交代了六壬星图,栎阳如故就准备好了栎阳兴闫发问。此刻听到栎阳兴闫的问话,也并不慌张。
南宫彦青和她的关系……说一般还真的不太一般。只不过这种关系,就没必要和自己的父亲说了。
栎阳如故道“还行,挺好的朋友。”
“和他成为朋友?”栎阳兴闫却不信,“他是不是……”
话说到一半,却又觉得不太好开口。
他是不是喜欢你?
这种话说出来,气氛怪尴尬的。
南宫彦青多年来洁身自好,从未见过他身边有什么女子,是以栎阳兴闫对他这方面的印象并不算差。但是说到别的……
这人秉性乖张行为恶劣又自大张狂,实在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也不知道他对如如的这份喜欢能维持几天?
这种人,放在平时自然是离得越远越好。
不过栎阳如故接下来的话让他略微打消了一些担忧。
“互惠互利而已,父亲大可放心。”栎阳如故道,“即便是我和他的身份……总之,我有分寸。”
她得他的利,他因她而喜,这算不算是互惠互利?
栎阳兴闫点了点头。没想到他的如如多年没见,竟然愈发通透了。不过,作为他的女儿,本就应该这样通透的。
常尉府的嫡长女,配太子殿下……其实也不是不行。他们两个身份之间的鸿沟,是在于皇上。
皇上一直看他不顺眼,又怎么会把让太子殿下娶栎阳府的人?只不过,南宫想看不上栎阳府,他栎阳兴闫也看不上皇家。
看上去来来往往的那么多人,却不过是一个个丢了思想灵魂的空壳子罢了。
栎阳兴闫又指了指安置鸣玉的那间屋子道“那小子,你打算怎么办?”
栎阳如故挑了挑眉。鸣玉和她从未见过,可她却发现,他其实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这世上能让她感觉到无奈的人并不多,即便是南宫彦青也做不到这一点,因为她本质上就是个没心没肺的人,看着对谁都笑嘻嘻的,却其实谁都没有被她放在心上过。
她一度把自己的所有感情,无关乎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通通包裹起来,藏在内心深处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已经很少有人能够真正影响到她的心绪,即便是有,也往往都是负面的那一些,但鸣玉不同。
他似乎总能找到唯一遗留的那个豁口,让她颇为无奈。
无奈啊……多么虚无的一种情绪,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无奈了。
“我相信他是真的有求于我。”栎阳如故道,“所以……原本还有些担心,但是现在这份担心可以暂时放一放了,等他醒过来之后,我自会盘问他,若是能帮就帮,不能帮,我也会把他赶走。”
尽管她并不知道鸣玉能图自己什么?她只是千千万普通女子中的一个,他为什么找上了她呢?
“老太太那边……”栎阳如故想起鸣玉的出现不止他们几个看到了,还有曹氏,不由得道。
“母亲不是多事的人。”栎阳兴闫道。
其实不是不多事,而是老太太最是将栎阳府的名声放在心上,像是府中进了外男这样的事情,不用栎阳如故去说,她自会隐瞒下来,就是被人发现了,她也会帮着学找合适的借口,把这事儿办得妥妥当当的。
“那我就没什么问题了。”栎阳如故道。
“你往后做事之前,先考虑清楚了再说。”栎阳兴闫道。
啥?为什么话题跳跃得这么快?鸣玉的事情不是暂时被搁置了吗,难不成栎阳兴闫是旧账重提,又开始计较她私自离府和私学武功的事情来了?
不能吧,看他刚刚的语气,似乎没有多么不满啊。
栎阳如故不知道栎阳兴闫此话何意,呆愣着“啊”了一声,问道“还请父亲说得详细一点。”
“你以为为父怎么会知道你在行知书院?”栎阳兴闫道。
好问题。
但是她怎么知道啊!
“你以为你隐瞒得多好?若不是有谁透露了消息出来,我便是知道你离家出走,远在千里之外,我又如何得知?”栎阳兴闫又道。
别人?
不能吧,虽然知道她身份的人确实还蛮多的,但应该都是可以信任的人啊。嗯,就算有不能信任的人,比如南宫舒青……但那丫就不是个多话的,他吃饱了撑的才会跑去和栎阳兴闫告状呢。
她的身量虽然矮了一些,但她平时都会在穿的靴子里加上内增高,这对于旁人来说可能难以驾驭,但是对她来说,早就习惯了好么。
她的骨架也有一点瘦弱,但是行知书院里头那么多的人,比她还要瘦弱的也不在少数,单单是这一点,也不能让别人下定论。
至于声音,她的伪音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夸张地说,就是她自己也听不出来!
至于她的行事作风,从前就有人说她像个男人似的,应该也没什么问题,而且她到了行知书院之后只和离得比较近的人接触,一般人她都尽量避免谈话了,后来又有很长一段时间闭门不出,所以,她应该没露出什么马脚才对。
那么问题就出在了那些原本就知道她身份的人身上。
仔细想想……
南宫彦青、南宫舒青、栎阳南依,还有……流云和斩风,以及栀青等人。
栎阳南依虽然和她不对付,但是她完全没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栎阳兴闫。而且就凭她,恐怕也没有本事联系到栎阳兴闫,更不要说通风报信了,何况全无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