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南宫华还能混得那么如鱼得水?
她这么想着,便也问了。刚好她这一问,还能恰到好处地转移方才的话题“父亲,旁人知道关于荣王的事么?”
栎阳如故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才接着道“若是知道的人并非个别,为什么从来没有人揭露什么呢?”
栎阳如故觉得南宫华有问题只是凭着一种感觉,事实上她并没有真的发现南宫华什么马脚。
别的不说,就他在行知书院的那一阵子,因为他们两个师从一人的关系,所有的课程都是一样的,从早到晚的待在一起,也从未见他有什么异样的时候。
栎阳兴闫叹了一口气道“哪里是不想揭露他,可他明面上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即便有人怀疑,他到底是先帝的儿子,寻常人又能将他怎么样呢?便是皇上也觉察到此人不简单,生出了想要收回他封地的念头,不也是得缩手缩脚的么?”
南宫想不蠢,确实是早就意识到南宫华的不简单了。他总觉得对方隐藏得那么深,必然是要图谋一些了不得的东西,放眼云夏能够由得他发展的地方,可不就是他的封地么?
只不过……
这王位是先帝封的,南宫想就是意识到了什么,没有正当的由头,他也不好无缘无故地惩治了南宫华。
知道的道他是排除异己,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心胸狭隘,容不下自己的兄弟呢。
正是因为困扰于这一点,南宫想才会将南宫华远远的打发出去了,但这也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他早就和渝丘那边的人商量好了,制造一点事情出来,让南宫华落个渎职之罪。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南宫想和南宫华还维持着表面上友好的关系,所以南宫想对南宫华的说辞并不是派他出去做些什么,只是顺道儿帮个忙而已。
然而就是这个顺道儿,便是他早早准备下的陷阱。
粮仓失火,将渝丘的粮食全部烧毁,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在如今兵荒马乱的时候,到处都窝藏着各国的探子,一旦粮仓烧毁,其他国家趁此进军,一个没有储粮的县城,是很容易被攻打下来的。
虽然南宫想只是顺手帮他一个忙而已,但这样大的事情,他也不好完全逃脱了罪责。
尽管,南宫想其实早就算好了,渝丘那个地方处在云夏内部,外面的其他城市都还好好的,敌人自然不会没头没脑地打过去。就算他暂时抽空了粮仓,也不会真的引发什么危机。
按照南宫想的意思,这样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自然没法压住南宫华,但也能够借此机会,找一些棘手的事情交给他做,到时候他自己也忙不过来,自然也就没有功夫滋事了。
然而南宫想没有想到的是,南宫华竟然自己提出了交出一切实权,包括先帝赏给他的那一块封地。
知道了这个消息,南宫想心中却畅快不起来,反而更加担忧了。
南宫华这一手牌,南宫想实在不知道他说打得好还是算打得不好。他这么一办,朝堂上原本有几个和自己持有一样意见的人,慢慢的居然也开始动摇了。
瞧瞧,连封地都不要了,荣王又怎么可能有狼子野心呢?看来是他们之前想得太过狭隘了,总觉得人鬼鬼祟祟的,就一定是在做一些恶事。
南宫想却不这么看。
倘若一个人能为了博取他的信任做到这种地步,他要么是有足够大的魄力,自信自己一定能够成功,要么就是他的势力早就足够强大,根本看不上那一小块肥肉了。
而无论是哪一种,对他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偏偏这人表面上做得滴水不漏,他没有任何把柄,自然无从下手。
所以,不是南宫想不想制衡他,而是他眼下根本动不了他。
就连皇帝都拿他没办法,更不要说别的人了。再说南宫华在渝丘的那一手,使得很多人对他的看法有了改观,想要动他就更难了。
栎阳兴闫对他从来不敢大意,一直派了人盯着他。南宫华武功底子不错,远远比他展露出来的要好得多,派寻常人去盯着他,栎阳兴闫还真的不太能放心。
听到这里,栎阳如故才明白栎阳兴闫是如何知道她在行知书院的,了然道“这么说,父亲是因为派了人盯着荣王,而那人又是父亲的心腹,刚好认得我,所以就把这事情一并告诉父亲了?”
并不是有谁通风报信。
栎阳兴闫点了点头,验证了她的猜想。
心中的疑问问清楚了,栎阳兴闫想要她解释的事情,她也解释完了。再磨蹭下去,天都要全亮了。栎阳兴闫再不耽搁,催促了栎阳如故赶紧趁着天还没全亮小憩一会儿,他自己也有些困了,打算回去休息。
栎阳如故对此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临走之前又听了他一番唠叨,才算脱了身。说的无非就是不要接近南宫华、不要接近南宫彦青、小心着点鸣玉之类的话语,说了无数遍了。
栎阳如故连连应好,总算送走了人。
她理了理思路,便回去休息了。
倘若此刻远在行知书院的南宫华知道他们议论了这些,恐怕就要露出嘲讽的笑。
不简单?
他是再简单不过的人了。
魄力大?
错了,他只是无所求。
权势滔天?
除了那老头子给他的一块封地,和他自己的一生本事,他再也没有别的傍身之物了。
然而这一些,南宫华并不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