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如故不由得又有些担心,十天,到时候淳安手里头的材料之一——蟾蜍内脏,恐怕都已经馊了吧?
这不用问,完全是肯定的,这越来越热的天,绝对撑不过三天。
栎阳如故犹豫得很,而彼时,南宫彦青也十分犹豫。
“打听到了么?”
在釜金,鸣玉的眼线要比南宫彦青的人靠谱一些,所以打听消息这件事情,就一并交给了鸣玉。
他的手下刚刚才来过一回,人刚走,南宫彦青就迫不及待地进了他的屋子。
三十七天了。
距离他和栎阳如故上一次相见,已经过了三十七天。
没有人给他传来消息,说明云夏那边,栎阳如故并没有回去。她是知轻重的人,一旦她逃出来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一定不会在外面耽搁。
知道他的担忧,她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栎阳府,不为别的,报个平安也是要去的。
但眼下,什么消息都没有。
如果抓走她的人真的是“裴缚”,三十七天,这样一个数字,谁也不敢保证在这样一段时间内,栎阳如故还没有出事。
“太子一死,皇帝老儿大怒。”鸣玉平静地说着,仿佛他口中的两个人与他完全无关,甚至还带了几分鄙弃的意味,“不过皇帝老儿的意思,也是不像打仗了。要不然,当初太子提出要去你们云夏求和的时候,皇帝老儿也不会只是骂了他几句,就允了。
看起来新鲜美丽的花朵,谁知道它的根茎里头是不是已经烂得发臭了。釜金看着地广物博,可皇帝是个享乐的性子,他生了那么多儿子那么多女儿,没有一个是省心的。”
鸣玉嗤笑着。
省心的,此刻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再大的病,一人咬一口,也是会啃完的。
釜金现在的情况,外人不知晓,他却清楚得很,早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天生的,你方才已经说过了。”栎阳如故道,“我知道你有什么天生的能力了,我刚刚是在奇怪,你的……等等,你是说口吃是天生的?”
少年点了点头。
栎阳如故后知后觉地坐回到床沿,拍了下床板。
她一直陷在误区里了,因为少年当时嗓子出了问题,就以为他的口吃也是因为嗓子不好导致的。可仔细想想,即便是嗓子不好,也不会造成口吃啊,最多是说话有些费力罢了。
而且在她知道少年嗓子受伤之前,他就是这么说话的,当时她也怀疑过他可能是语言方面有些问题,但后来知道他嗓子受了伤之后,就莫名以为他说话断断续续是嗓子的缘故了。
栎阳如故顿时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应该难过。
往好处来说,少年的嗓子应该是已经好了,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呢,口吃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大好年华的一个少年,生得也算俊逸,偏偏说话不方便,这叫什么事儿。
栎阳如故更担心的是,要是少年说话一直这么磕磕绊绊的,他们两个的交流得多花上多少时间?
这可是在裴玦的地盘,不是在她自己家里!
小心翼翼地检查了周围的情况,附近并没有人逗留。或许是裴玦对他布下的阵法太自信,她这个屋子周围,除了她把那一惊一乍的丫头叫进来使唤的时候,平时大多时候都是没有人的。
就算有人,也是在院子外面,隔得老远了。
而且还是假人,不会说话不会动,只知道按着裴玦的意思办事,整个和机器人一样的假人。
想着这些,栎阳如故才算放心了一些,耐心地和少年交谈起来。
他俩细说起来不过一面之缘,甚至连名字都没有问上,栎阳如故也是到了此刻,才知道了少年的名字。
少年名叫淳安,具体姓氏已经不可考,因为他生来就没了父母,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成了孤身一人。不过他运气也算好,被人捡了去,一直养到了他记事,那好心人家被贼匪所杀,他又成了孤家寡人。
至于他的名字,是从他随身带着的一个小银锁上知道的。镂空的一个半个小拇指大的小银锁,贫穷人家也打得起,模样倒是挺精致,上面刻着“淳安”两个字。
少年其实不知道淳安是不是代表着他的名字,但将他捡去的好心人说,那是他身上唯一带着的东西,即便不是,也权当作是他的名字了。
淳安的运气不知道是算好还是不好。
他生下之后就父母双亡,人也沦落到了别人家中,后来那户好心人也死了。但彼时他却没有过过一天朝不保夕的日子,当天就被一个老人给捡走了,淳安说那是他的师父。
那老人不知是什么身份,不过气势不凡,又会些傍身的手段,故而不缺银钱。老人也不是多好心的人,甚至性格还有些乖张,脾气也不大好,听淳安说,他是整天念叨着自己是个天才,才将人捡了回去,放在身边养着。
当然也不是好吃好喝地供着,而是当作仆童养,心情好的时候便教他一些东西,心情不好的时候,便打骂几下,全凭老人的喜好。
虽说日子过得不太好,但好歹老人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就算是心情不好了对淳安动手,也不会真的下死手,反正据淳安自己说,老人从来没使过超过两分力。
这样的日子,比起同样父母双亡不得不风餐露宿甚至沦落为乞丐的孩子来说,已经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