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人上了船,少年又将那小门重新关上。他们耗的时间短,这么一会儿功夫,里面漫进去的水,不过铺了个船底。

对巨轮的构造这般了解,这少年,恐怕真是江家的无疑了。

不过眼下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几人蹑手蹑脚地跟着少年,打开了一个又一个舱门。

少年对敌方的站位似乎也十分熟悉,在门打开之前,就和几人悄悄说好了位置,只等着门一打开,就将守在那里的敌人放倒。

这个时候,敌方还沉浸在自己即将胜利,而对方即将沉船的喜悦中,看着他们的船渐渐下沉,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以为焦虑不安的敌人们,此刻会出现在了自己的船上。

而除去少年自己,剩下的每一个人武功都不俗,两个条件叠加起来,栎阳如故等人在这一艘船上几乎是畅通无阻。

少年一身是水,配上他面上的笑容,就有几分邪肆意味在里头。

一路杀到了驾驶室,忽然被打开的门、站在门口浑身湿透的五个人,让里面的人瞬间弹出了几米远。

这驾驶室里的人,与外面那些酒囊饭袋终究是不同的。

他知道自己多半凶多吉少,用尽毕生力气大喊“敌袭!注意——”

话没能喊完,少年的刀已经架在了那人脖子上。他似乎有一些苦恼“叔叔,不要让我难办啊。”

叔叔?

原本打算出手的南宫彦青收了手中暗器。

这人的喊声不弱,此刻船上如果还有其他的人,肯定有人听见了他的叫喊声。但是众人也并不十分担忧,因为在这个时代,会驾船的到底还是少数,甚至一艘船上,可能没有一个替补的驾驶员。

他们的船上是有的,但是这一艘嘛……

卖出去的船,对江府来说就是泼出去的水。至于船卖出去之后,有没有人会开,关他们什么事儿啊?

对方能够以重金聘到眼前这一位,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又哪里还找得到第二个替补的驾驶员。

是以,只消控制眼前这一位,就相当于是控制住了整条船。

几个人盯着一个,还怕他跑了不成?

众人或坐或立,就在一旁看戏。

那中年男子见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不由得心一横,试图拖延时间“江厌,你既然还叫我一声叔叔,拿到架在叔叔的脖子上,又是什么意思?如此行径要是传出去了,你以为有几个人会听你的缘由?到时候,你的名声可就全都毁了!”

江厌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叔叔,你在等什么人来救你吗?他不会来的。”

“呵呵……”被人当众戳穿了心事,江尚平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一身污浊,哪里还有半点大家公子的样子!”

还是想拖延时间。

只是啊……

“叔叔,放弃吧。你等的人真的不会来了。”江厌低头看了看一身血衣,因为身上有水,这血色有些偏淡,是妖冶的蔷薇红,他一路走来的地方,蔓延了一地。

江厌嗤笑一声,道“再说了,我变成什么样子,不也都是向叔叔学的吗?”

何况,他本也不是什么大家公子,是叔叔过惯了好日子,才将从前的一切都忘记了吧。

江厌越是从容,江尚平就越是焦急。

他不知第几次抬头,想看一看船上的情况,结果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瞧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船上安静得过分。

是,他们为了减小目标,船上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以为不需要交战,就能够将对方一网打尽。在派出那些人手之后,船上的人就更少了。

但这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吧?

他刚刚明明喊得那样大声了!

“叔叔还不信吗?要不要侄儿带叔叔去看一看?”江厌面上是讽刺的笑容,架在江尚平脖子上的短剑一刻也没有松下来,“说不定叔叔能够看到十分有趣的场景呢。”

江尚平没有说话。

被人驾着脖子带出去,实在没有多好看。但他在此等得心焦,越是一个人都没有,他就越是害怕。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倒不如豁出去了,去外面看看好了!

但要他做到答应江厌,江尚平也拉不下这个脸,于是一声不吭。

“看来叔叔是不想了。”江厌不按江尚平心中所想的那样出牌,颇有些遗憾道,“既然叔叔不想看,那便算了。”

他对着栎阳如故等人露出一个求助的神色,但见到江厌杀伐果决模样的栎阳如故等人,却不觉得他这含了几分求助意味。

只微微仰了头,意思问他有什么他们能够帮着做的。

将人捆成了一个八角粽子,江厌犹不放心,拖着人走出了驾驶室。

没有人驾船,船停在了水面上,只随着水波微微变换着位置。

而因为江尚平被他们拖出来的缘故,他此刻也看到了船上的景象。

原本安排在船上的死士门横七竖八地在地上躺着,更甚至是不知所踪的。而笔直站着的,居然都是带了一身水渍,看样子刚刚从水底下爬上来的。

不……

这些不是他们的人。

他们之前算好了,等这些死士将敌方的船凿穿了,他们这里就会有人把他们拉回来,然后从船的一边放下云梯,供这些人爬起来。

但是身为驾驶的船员,江尚平最清楚不过,自己方才可根本没来得及放下云梯啊!那么这些人,又是怎么来的?

他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江厌的身上,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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