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说了,反正这些事情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南宫彦青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是当真没把陈夫子的话放在心上。
瞧他那模样,栎阳如故信了几分,倒也没再将此事放在心上了。
然而……
他们没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打扫完是一回事、没能打扫干净是一回事,可若是屋子里的古玩碎了一地,排排书架东倒西歪呢?
两人回到打扫了一半的屋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上好的宣纸被撕成一片片,笔墨纸砚摔了一地,就连陈夫子最喜欢的那方砚台也被摔破了一个角。好端端的桌子,这个断了一条腿,那个被削去一个角,模样惨不忍睹。
南宫彦青眸中染了戾气。
一而再,再而三,她先前是懒得计较,可若是对方一直这么坑害下去,她再不出手,事情反而会更加棘手。
栎阳如故也表示不能忍。
然而看向比她还生气的南宫彦青,栎阳如故情不自禁安慰他道“殿下不用生气,应该还没有人敢针对殿下您,对方应该是针对我。不过幸好,只有咱们正在打扫的这一间屋子,才会开着门,那些已经打扫完的应该没事。
至于这一间……虽然看起来杂乱,但又不是脏,只要把架子扶正了,其实很快的。剩下的坏掉的桌椅还有古玩,最多就是赔点钱而已,殿下就不用操心了。”
“你有钱?”
“当然……”栎阳如故刚想回答当然有,却忽然反应过来南宫彦青的言下之意。
前几天在月江白那里蒙混过关的时候,还佯装那五十两银子是她所有的家当呢。
栎阳如故仿佛明白了南宫彦青动怒的原因,原来是舍不得掏钱啊。
“这也不难。”栎阳如故道,“既然是我这里出的纰漏,这个钱肯定不会让殿下您掏。这样,多少钱我先拿给殿下,到时候殿下再假装是您掏的钱修的东西,这样月江白他们就不会怀疑到我身上来了。”
如此一来还有个好处,那背后阴人的家伙想要针对的人是自己,可倘若她经此一遭什么损失也没有,那人必然会不满甚至动怒。
人一旦在气头上,做出的事情就远没有其冷静的时候理智了。
对方若是再度出手,被抓到马脚的几率是很大的。
“谁与你谈钱?”南宫彦青更加不满。
栎阳如故正在思考该如何引蛇出洞,忽然听到南宫彦青不满的声音,怔了一息,才道“太子殿下在意的倘若不是钱,那是?”
“与本宫作对,本宫可以不计较。但倘若有人与你作对,本宫决不轻饶。”
哇,简直是男友力满分的一句话呢!
她都要相信、要被太子殿下感动了有没有!
然而现实是……
栎阳如故连动都不敢动,她眨巴眨巴眼,“对对对,太子殿下您说得对。”
不管怎么样,先附和了再说。
倘若南宫彦青的表情不那么僵硬,他咬字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刻意,那么栎阳如故一定会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南宫彦青,而是已经换人了。
但现在,南宫彦青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种“我在胡扯”的气息,反而更像他平时的作风。只要是他说的,从头至尾,一句话也不能信就是了。
而此刻,南宫彦青的内心活动也十分活跃按照书上写的,女子此时往往会喜出望外,甚至感动得痛哭流涕。
可为什么栎阳如故又不属于书上描述的任何一种?
她的表情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似乎还透着一丝丝的尴尬,和一丝丝的鄙弃。
虽是试探,南宫彦青的话却也有几分真心。于是他不顾栎阳如故嫌弃的眼神,又道“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本宫。”
栎阳如故叹了口气,胡乱嗯了一声,不想就这个问题与他多做交流。
其实关于那个一直在背后坑害她的人,她也猜到了一些。
先前那一回大火,她误会过南宫彦青,也猜测过这事儿是南宫舒青做的,但后来仔细想了想,可能性都不大。
南宫彦青的玉佩会出现在现场,她已经猜到了原因,只是不愿去说。
而南宫舒青,倘若是他要动手,一掌直接轰死她难道不更加容易吗?掌握着行知书院,他想瞒下此事几乎是易如反掌。
若说他是因为顾忌某个人不能在明面上动手,那也说不通。
因为这件事情产生的火苗,根本就是在往南宫舒青身上燃。若是想要摘身事外,就该离此事远远的,最好所有人都不会往她身上想才是。
“殿下,此处残局就先交给你了,我去院子里逛一逛。”栎阳如故说完,也不等南宫彦青回应,率先踏出了院子。
之前的事情先不谈,要知道这一次,南宫舒青根本就不在渝丘。他有那么久的休假,没必要天天在书院里耗着,早就不知道去什么地方躲清闲了。
而屋内的痕迹诸多,显然不是人仓促之间鼓捣出来的,所以对方应当不是匆匆而来,匆匆而走。
行知书院有许多来自各地的学生,他们即便是放了假也无处可去。不过被关得久了,哪怕去客栈里头住着,也觉得是在郊游一般,何况书院给足了补贴,就算是为了补贴的钱,大多数人也是愿意在外面住的。
甚至有些贫苦人家,为了这一份额外的补贴银两,去破庙里头将就两夜也是正常的。
但也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家中并不缺银两,出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自然是要挑选最贵的客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