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医师,应该能从那些杀手的行动里找出一点蛛丝马迹,被血意控制的人其实很好分辨。
但是她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也在这之上还多做了一些隐瞒,使得龙绝不能一下子就推理出凶手,在这方面,她和龙俏是共犯。
所以她愧疚的,应该是这个吧,真正想挑起战争的,其实是自己这一方的人,甚至就连那场瘟疫,也确实是她们放的。
准确的说,是龙俏。
“有什么想说的,最好提前说了比较好,别等着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
临走前,龙俏看了看地上的萧炎,又看了看时时刻刻都在牵挂着萧炎的小医仙,提出了一个忠告。
这是作为替她隐瞒的报酬。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小医仙摸了摸萧炎的头发,逝去其额头上的汗水,像是在自言自语。
“……”
……
“小炎子醒了?”
看着为他们提供住宿之所的女主角,正在赏月的龙绝百无聊赖的说道。
不是有多关心,就是很无聊。
从那种全身发冷的感觉硬生生让他从那张被冷汗浸透的床铺里爬了起来之后,
他就一直在这里,龙绝宁可被自然风吹拂,也不愿意被那种子虚乌有的恐惧围绕。
似乎他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明天就会发生。
“还没有,我给他扎了针,估计明天早上紊乱的斗气就会捋顺。”
小医仙没有看出龙绝的心理活动,三千银丝和天空中的银色弯月交相辉映,这个女孩,仿佛就是为了月亮而生。
这是龙绝第一个见过适合于月亮的女孩。
“你还会扎针啊。”
没有找到合适的话题,龙绝只好和小医仙继续扯皮。
他忽然想到了小医仙的包扎技术,一想到这,他就联想到现在萧炎惨不忍睹的模样。
“没那么烂啦,针灸技术我可是有认真学过的,换作那本书上的称呼,我应该被成为国际镇流师。”
小医仙似乎对龙绝的表情极为恼火,挥出拳头几欲做打,但那也只是吓唬吓唬龙绝,并没有真的打下去。
听到小医仙有这么高超的针灸技术时,龙绝脑中忽然浮现出八个字来。
生死肉骨,银针渡厄。
“要不要我来给你扎扎看?”
小医仙没有看出龙绝在想什么,忽然有些跃跃欲试。
“想都别想,我怕死。”
龙绝摇头快到摇出了残影。
想是想,实际是实际。
……
小医仙按住龙绝的头,金属色透亮的银针稳定的扎进了龙绝的头皮。
龙绝坐在椅子上,动都不敢动。
在小医仙的“威逼利诱”下,龙绝还是体验了一次玩命的感觉。
“放松一点,你这么紧张都扎不进去了。”
小医仙用斗气将一根尖端被扎弯了的银针掰直,然后继续锲而不舍的扎。
听了小医仙的话,龙绝呼出了一口气,虽然还是很紧张,但是银针勉强不会折断。
事实真的就像小医仙所说的那样,她的技术很高,手法老练,一点也不像是个新手,在她出神入化的针法下,原本神采奕奕的龙绝都有些困了。
“如果我再努力一点,也许那些人就不会因为瘟疫而死。”
针灸的进度有条不紊的进行,似乎是觉得实在太闷,最先开口的是小医仙。
“我知道。”
“如果我再小心一点的话,这场战争也许就不会发生。”
“我知道。”
“如果我再强一点的话,就能为他……”
“我知道。”
龙绝知道,原来不安的人,还有她。
之前发生的种种事情,已经不止一次折磨过这个女孩的心,然而作为一方的主帅,她不能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怯懦的表情,因此在这今夜龙绝是这些话语唯一的倾吐者。
龙绝无法看到在他背后小医仙的表情,只能从她的声音和她的动作中判断她在轻轻的抽泣。
而他的回答一直只有三个字,我知道……
龙俏在她的帐篷里叹了一口气,以她能力的笼罩范围,即便是不用看的,也能轻易的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明天,就是一切的终结之日。
“我不知道你还有多少底蕴,也不知道你到底还有怎样的底牌,可是如果不杀掉你一次的话,迟早有一天,你会坏掉的啊,因为你的心,早已经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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