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御书房内,一片凝重和沉静,就连呼吸都仿佛被抑制了一般,朝臣们耷拉着脑袋,等待疾风暴雨的降临。
北魏帝气得咬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寡人,苍穹城怎么可能失守呢?!”
站在最前面的李昶眉宇间都是阴郁之色,冷声说出了两个字:“容衍!”
北魏帝蹙眉沉思:“容衍?不可能,他从上都城逃走才两三天的时间吧?而且还是只身逃走的,哪里来的兵马能把苍穹城破了?”
苍穹城一直都是北魏人最引以为傲的存在,感觉只要有这道天险在,他们就能高枕无忧了。
如今天险已失,上都城之前再无屏障,中容军队可以长驱直入到上都城城外,简直不敢相信。
李昶冷冷开口:“如果快马加鞭的话,两日之内是可以赶到苍穹城的!”
下手跪着的一名士兵重重点头:“确实是中容太子,容衍!小的认得他~当时南门有大批兵马叫阵之时,他直接从北门杀了进去,占了城主府,将军让小的回来报信,否则小的的命也交代在那里了!”
北魏帝颤抖的手出卖了他此刻激动的情绪:“你的意思是说,容衍以一己之力,破了苍穹城的防守?寡人不信!”
李昶叹口气,要不是天生是敌人,他真要为这个年轻人的手段鼓掌了,只可惜他们之间只有仇。
李昶眉头紧蹙,拄着拐杖的手紧紧收拢,青筋暴起:“事实如此,不由得不信!咱们都轻敌了!”
北魏帝拍案而起,暴怒道:“还不是你办事不利,要是你把他扣下了,哪会有今日之困境?”
李昶也恨啊,废了一条腿都没能把容衍扣下,之前的种种部署都算是白费了!
在北魏帝的盛怒之下,朝臣们人人自危,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有人站出来躬身道:“陛下息怒,微臣肯请陛下以江山社稷为重,趁着中容大军还未完全合围,微臣愿拼死保护陛下离开上都城,迁都他处以图将来东山再起!”
北魏人都知道,苍穹城之后再无天险可守,只有上都城仗着是都城,城高墙厚,勉强可以拼死一搏。
但是如果北魏帝守在城中不撤退,一旦城破就意味着国破,他们冒不起这个险。
北魏帝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寒意与自嘲:“迁都?还能迁到哪儿去?”
迁都显然是不现实的,上都城再往北全是贫瘠之地,大的城池也不多,如果中容大军能拿下上都城,其他地方基本上也没什么难度了,就算拼尽全国之力,只能做困兽之斗,那样还有什么意义呢?
北魏帝沉声问道:“中容这次……有多少人马?”
面对灵魂拷问,朝臣们显然没有做好准备,摇着头:“臣等不知~”
北魏帝紧紧攥起右手,上头早已经泛起了青筋,半闭的眼眸也微微的颤抖着:“苍穹城已破的话,中容大军现在到哪了?”
朝臣们依旧是摇头:“臣等不知!”
北魏帝就差掀桌子了,问什么都不知道,留着这些人有什么用。
北魏帝掐着太阳穴,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对啊,刚才说苍穹城南门有兵马叫阵?才让容衍有机可乘的,那南门的士兵都哪来的?!能破苍穹城,少说得十万大军,这十万人马是如何川洲过省没有丝毫动静的?还有琉璃城的雷宁呢?他为何没有及时上报?!”
朝臣们一个个缩着脑袋:“臣等惶恐,确实不知!”
北魏帝再也忍不住了,把桌子掀了,文房四宝,奏章摔得到处都是~
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陛下息怒!”
北魏帝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发火解决不了问题:“你们说,现在该怎么办?”
魏稷平拱手行礼:“启禀父皇,您是不是忘记了,咱们手里还拿着一张王牌呢!”
北魏帝蹙眉:“你是说……凌霜?”
魏稷平点头,眼中的狠厉夹杂了太多的私人感情,他要报仇,将他失去的全夺回来:“正是!据儿臣所知,容衍对这凌霜十分上心,眼下着急反扑与之密不可分啊!”
北魏帝闭眼沉思起来,凌霜此前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她是不会从了北魏帝的,眼下火烧眉毛了,实在没办法只能将她弃了。
一瞬间疲态尽显,向李昶投去了求助的目光,这么多年疾风骤雨,北魏帝虽然无限嫌弃李昶,想要摆脱李昶的压制,而更多的是习惯性地依赖着李昶,垂眸沉声:“国师,你怎么看?”
为了大局着想,李昶终是不甘心地吐出三个字:“议和吧!”
魏稷平赶紧跳出来来反对,他好不容易有机会翻身了,说什么也不愿意再面对容衍示弱了:“议和?不!父皇,您不能软弱啊,天下人会瞧不起您的!都打到家门口再议和,我们很吃亏的~再者,容衍未必会同意议和!”
北魏帝指着魏稷平,厉声道:“那太子你说!怎么办!?”
魏稷平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战!儿臣以为,立刻把凌霜吊到城楼上去吸引中容大军的注意力,再烦请国师在城外布下毒阵,闯阵者杀无赦!能不能守住北魏江山,就靠国师了!”
北魏帝垂首沉思着,摆在他面前的选择该如何下手,最关键是时间,不多了!
战还是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