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个没用的婢女,凤若颜才不会怜惜,嫌弃的望了眼,然后拎着她的腰,出了人群。
昏黄的灯光下,崔华锦看到被婆婆拦着腰身的翠奴,头发散乱,紧闭着眼,衣裳更是脏的没眼看,她惊恐的问着,“婆婆,翠奴咋成了这模样?”
“那么多人从她身上踩过去,没被踩死已经算她走运了!”
凤若颜气恼的看看身后的人群,有些咬牙切齿。
把人事不醒的翠奴夹在腰上,用另一只手拉着崔华锦,沿着路边商铺的道路朝她们的马车走去。
路上人忒多,这会马车也过不去。
凤若颜把翠奴放进马车里,从身上拔出银针,给翠奴身上扎了几针。
片刻,被惊吓的晕了过去的翠奴缓缓的挣开了眼。
看到崔华锦担忧的眼神盯着自己,想想刚才的遭遇,浑身上下又疼的很,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因为自己害怕松开了翠奴的手,害的翠奴浑身都是伤,崔华锦愧疚的望着她,“翠奴,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不该丢开了你的手。”
见锦儿已经在安慰她,这贱婢还哭个不停,凤若颜不耐烦的呵斥着,“闭嘴!你自个没用,被人踩踏,这会嚎个啥劲!”
被凤若颜冰冷的眼神盯着,又听到这凌厉的训斥,翠奴吓的闭上了嘴。
自己差点被人给踩死,这老妖婆竟然还冲她吼叫,翠奴忍着眼泪,在心里把凤若颜又骂了几遍,就知道护着那死丫头,难道我就想被人给踩死啊。
已经检查过翠奴身上都是皮外伤,性命无忧,凤若颜让她躺在马车里休息。
听到婆婆要带自己去茶楼喝茶,崔华锦看看凄惨的翠奴不忍离开,“婆婆,你累了去茶楼里歇会,锦儿在这里看着翠奴吧?”
这傻丫头的性子也忒好了些,凤若颜白了她一眼,冷冷的说着,“翠奴伤了,不易挪动,在马车里又不会有人惊扰她,你留下做啥!”
见婆婆又生气,怕再迁怒到翠奴,崔华锦只好点头应下。
听到凤若颜她们二人离开,闭着眼的翠奴又睁开来,一双满是仇恨怨愤的眼神盯着被风吹动的车帘,自己已经这样,她们还有心去喝茶,心可真够歹毒的,难道奴婢就不是人了,就该受这样的冷遇,越想翠奴越不甘心,连崔华锦对她的关心都看作惺惺作态。
凤若颜拉着崔华锦进了茶楼里。
有一桌子的茶客正热火朝天的议论着方才发生的事情。
“哎哟,你们几个是没看见那场面乱的呦!亏的老子腿长跑的快,不然没被火烧死也要被踩成了肉饼!”
“哈哈,火烧财门开!今年的火龙可真是舞的好!”
“祁家生的这个金孙可是属龙的哦,应该也是火龙吧!”
原来前面还真是出了大事,怪不得场面那么混乱。
“走了,锦儿,先喝盏茶压压惊!”
崔华锦还想听几句话,手腕被婆婆使劲的拽着朝二楼走去。
来到二楼的雅间,小二殷勤的给她们上了壶热茶就要退出去。
想到方才在楼下听到有几个人议论,华庙前到底是发生了啥事情。
这小二得了凤若颜的赏钱,顿时口若悬河,说是祁家人在文华庙外发放喜钱。
人太多,祁府的下人图个省心把成筐的铜板抛撒在人群里,争抢的人群又挤散了舞火龙的队伍,混乱中引起了大火,烧死踩死了好些人,受伤的更多。
崔华锦喝了半盏茶,惶恐的心还稳定下来,听了小二的话,她的小脸又变的有些苍白,她们没走到地方,翠奴竟也被人踩伤,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安稳的待在家里呢。
好好的一个花灯节,竟然出了这样的惨事,可真是难以预料,站在窗边的凤若颜叹口气,转了过来。
一息之间,生于死就这么转换着,手捧着热茶,崔华锦心里只觉得压抑的难受,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婆婆,你也喝口热茶吧。”
接过来茶盏,茶盏又放下,看看崔华锦局促不安的模样,她摇摇头,“锦儿,这怀庆府真不是个好地方,百姓贫寒又见识浅薄,连过个节都能出这样混帐的事,京城那么大的地方,从来就不曾有这样的惨事发生。”
婆婆说的有道理,横竖自己往后再不会凑这热闹,她又端起茶盏喝了几口,小声的央求着,“婆婆,翠奴身上还有伤呢,咱喝完茶就回去吧。”
约摸着这会路上人已经稀少,凤若颜知道这小丫头惦记翠奴,就点点头应下。
知道翠奴喜欢吃秀花婶子做的红枣糕,崔华锦指着桌子上的一盘茶点,“婆婆,把这茶点带给翠奴吃吧。”
凤若颜点点头,率先出了雅间。
翠奴在马车里疼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的俩手被人踩伤,脸上也传来火辣辣的疼,心里暗自咒骂着去茶楼喝茶的凤若颜师徒二人。
“翠奴,你瞧,我给你带了几块点心呢,这马蹄糕比秀花婶子做的还要好!”
上了马车崔华锦就把油纸包着点心摊开让翠奴看。
身上已经疼的要命,心里也倍受委屈和屈辱,哪里有闲心搭理冲她炫耀的崔华锦,翠奴又闭上了眼。
崔华锦还以为翠奴身上又疼的难以忍受,也不敢再开口。
赶着马车的凤若颜听到车里再没来时那般热闹,知道锦儿这丫头想必是因翠奴受了伤心情不好,她无语的暗自摇头,这丫头的性子啥时候能强硬起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