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端午,陆渊白驾幸竹影寺。
容茶是在上了马车之后才知道,原来顾怀安也要同去!
她现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不着痕迹的侧过脸扫向趴在自己背上的郁璃,容茶借着拢发的动作按了下他的手,生怕他一个冲动就又去掐顾怀安脖子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见到顾怀安之后郁璃周身的森森寒气更冷了。
“你向来躲着本王,难得今日会露面。”似笑非笑的抿了口酒,顾怀安眸色深深的望着她。
“……啊,难得、难得。”
容茶心道,我若事先知道你也去我依旧不会露面。
“尝尝。”顾怀安将酒瓶递给她。
“不用、不用……我喝茶就行了……”她坏事做多都有心理阴影了,哪还敢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陛下已着钦天监合过你与本王的八字,很般配。”
“噗——”
闻言,容茶方才喝下去的茶全喷了出来。
啥玩意儿?!
“你如此表现,本王可以理解为太过惊喜吗?”顾怀安勾唇浅笑,似是对容茶的反应十分满意。
“……”
哪有喜?哪有喜?!分明全是惊!
顾怀安抽出绣帕要帮她擦拭,容茶却好似触电般弹开,“别碰我!”
顾怀安稍显懵逼。
他好心为她清理茶水又不是调戏,她何故表现的如此激动?
容茶也心知自己反应过大了,只得硬着头皮暗戳戳的给他提示,“你是王爷嘛……言行自然该多加注意……”
“哦?”
“这里表面上看起来只有我们两个人……但其实还多一双眼睛……”她的双手搭在了自己肩上,看似按着肩颈实则是按着郁璃的手。
郁璃对顾怀安的敌意向来有增无减。
他是鬼,这世上唯有她才能看到他,是以她对他的意义终归是有些不同的。那份情谊未必是喜欢或是爱,而是一种小孩子的占有欲在作祟,他看出顾怀安对自己有所图,因此才屡次闹情绪。
唉……
养鬼跟养儿子似的,还得哄。
顾怀安听她如此说,视线在马车里转了几圈,最终落到了容茶的肚子上。
“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小腹,容茶无语。
想啥呢老弟!
她一个黄花闺女还能向天借子是咋滴!
吁——
容茶刚想回句什么,不想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不知外面发生了何事。
季枫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启禀王爷、姑娘,街市热闹,陛下要带娘娘在此逛一逛,娘娘命卑职来请您与姑娘同去。”
“嗯。”
“卑职告退。”
晃了晃手里的酒壶,顾怀安笑的慵懒,“走吧。”
轻叹了口气,容茶撑起油纸伞下车。
见状,顾怀安奇怪,“往日并不见你如此娇气,今日是怎么了?”
不等她回答,他便自顾自的往下说,“难道听说婚事在即,担心自己被晒黑不好看?”
容茶“……”
我可去你的吧。
她是担心她背上的“小宝贝”晒化了。
虽然郁璃没说过他怕太阳晒,但容茶估摸着连她这个人都难敌烈日高照,更何况他是个鬼呢。是以,她如今出门必带一把油纸伞,尽量向后撑着,把整个后背都挡的严严实实的,反倒是脸,遮不遮的似乎全无所谓。
和顾怀安先后下了马车,但见天气清和,艳阳高照,四处房舍店面接连不断,俱是粉壁高墙。
人烟辏集,作买作卖,叫卖声不绝于耳,热闹非凡。
这还是容茶掉进这个空间之后第一次逛大街,见黎阳城中百姓耕者让畔,行者让路,无论富贵贫贱,举止言谈,莫不恭而有礼。
看来……
陆渊白这皇帝当的是真不错。
“姻缘镜!姻缘镜!”忽然,路边传来一道男音,老声老气,竟像破锣一般。
容茶等人闻声望去,就见一上了年纪的道士端坐在桌案后,生得方面大耳,品貌端严,一身素色道袍,手执拂尘,飘然若仙。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面灰扑扑的镜子,镜面未见如何光亮,样式十分朴素,看不出丝毫特别之处。
“此姻缘镜可照前世姻,可照后世缘,父老乡亲们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那能不能照出十二指肠和胃溃疡啊?”容茶故意吐槽,似是不感兴趣般往旁边走了几步。其实她心里是好奇的,只是陆渊白龙气太盛,郁璃靠近不得只能远远避开,她为了就着他才如此。
那老道抬眸看向她,捋着花白胡须的手不禁顿住,脸色微变。
这女子……
“敢问道长,若有缘如何?若无缘又如何?”顾烟微莲步上前,似是对这姻缘镜很感兴趣。
“夫人一试便知。”
顾烟微将信将疑的走近去看,就见那镜中映出了自己和陆渊白的面容,而站在他们身后的顾怀安却未在镜中现像。
“竟如此神奇!”
“既如此,不若你也与本王试上一试。”话落,顾怀安拽着容茶上前,谁知镜中却只浮现了容茶一人,“……怎么会这样?!”
“依贫道愚见,是您与这位姑娘无缘无分……”
那老道士话未说完,那镜子竟“啪”地一声碎裂成片,险些划伤容茶的脸。
“小心!”
“怎么碎了?”这镜子邪门的很,众人不禁满心惊疑。
顾怀安扫了兴致,便率先离开回了马车上,容茶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