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当被子,郁璃有点方。
虽然容茶抱起来软软乎乎的很舒服,但她热的跟个小暖炉似的,他甚至都出汗了。
他向来是畏热不畏寒的,所以即使是在这样的天气也可以不盖被子睡觉,炕也不烧,就那么凉着。昨晚把炕烧的热热乎乎之后,他翻来覆去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睡着,身上的衣服都要被汗浸湿了。
后来热气渐渐散了,他才睡的安稳些。
不过……
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小东西,郁璃的眼中有一闪而逝的为难。
她好像是畏寒不畏热,和他刚好相反。
容茶揪着他衣襟的手不小心扫到了他的手背,郁璃感觉到了一股凉意,再见她在睡梦中还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很冷的样子,他想了想便小心翼翼的掰开了她的手,轻手轻脚的下了炕。
没了热源,容茶隐隐有转醒的迹象。
可没过一会儿,身下就再次热乎了起来,让她舒服的眯起眼,又往衣服里钻了钻。
郁璃在外屋地下烧着火,火光映着他清隽的脸庞,美的炫目……
容茶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阳光透过纸糊的窗照在炕上,暖融融的,让人忍不住想赖床那种。
揉了揉眼睛,容茶迷迷糊糊的从炕上坐起来,身上暖暖的,没有昨天那种彻骨的寒意。
身下的炕还热着,连带的,屋子也不似昨天那么冷飕飕的。
吱嘎——
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灌进屋内一阵冷风,吹的容茶一个哆嗦。
见她拥着肥肥大大的衣服坐在炕头,郁璃微怔。
[睡醒啦。]
“……嗯。”容茶也没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这个环境下还能睡的这么香,这心理状态也是没谁了。
[起来吃点东西。]
“哦。”
拢了拢身上的衣服,容茶下地穿鞋的时候忍不住在心里猜想,他会弄什么吃的给她。
然后,就见郁璃递给了她一根烤地瓜。
很香。
饿了一晚上,容茶眼睛都要绿了。
两人面对面蹲在灶坑边上啃完了烤地瓜,容茶见郁璃吃完之后往腰间别了一把匕首,又往背上背了一个筐,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要出去啊?”
[嗯。]
闻言,容茶拽住了他的衣襟,“我和你一起去!”
万一他走的时候张屠户那些人来抓她怎么办,不管怎么想,都是跟在他身边最安全。
低头看着她攥着自己衣襟的嫩白小手,郁璃慢慢将视线移到她的脸上。
这样一张脸,不适合出现在人前。
太招摇。
拉下容茶的手,郁璃摇头,不肯带她去。
不止不肯,走的时候甚至还在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容茶“……”
啥意思?怕她跑了啊?
有一个瞬间,容茶甚至怀疑郁璃是不是打算把她卖了,可看看那热乎乎的炕头和他给她准备好的烤地瓜,又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哪有人贩子对被拐卖的人这么体贴周到的!
蹲在灶坑边上,容茶拿小棍儿戳着里面的火,一边感慨这东西的神奇,一边努力回忆自己从前看过的那些言情。
她看种田文看得不多,但套路大概明白,甭管女主一开始认识的是教书先生还是山野莽夫,最后肯定都有个神秘的身份,全都是王侯将相隐居在此,所以她只要顺着这条线去找的话,应该不难找到女主。
将水月村的信息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容茶惊喜的发现这村里的确有个教书先生,与村长女儿关系不错。
容茶暗暗点头,想着过两天风波平息,自己就去试探试探。
郁璃这一走,将近傍晚才回来。
容茶把他留的地瓜都吃没了,灶坑里一直没断了火,地瓜凉了她还知道从里面扒点灰出来再热一热。
饶是这样,她还是饿的不行。
看到郁璃回来的时候,她激动的差点没哭了。
他背上背着的筐装满了东西,手上还大包小裹的提着好些,另一只手拿着一串糖葫芦,递给容茶的时候甚至还摸了摸她的头,哄小孩似的。
“糖、糖葫芦?!”
郁璃没理她,径自走进屋里把筐里的东西往外倒腾。
花棉袄、绣花鞋、红被面、白棉花……
他旋身,把衣服和鞋子递给容茶。
[去试试。]
容茶愣住,“给我买的?!”
郁璃点头。
看了看那件绿底红花的棉袄,容茶嘴角微抽,但心里又不免一阵感动。
原来……
他今天出去是给她添置衣物的。
她抱着衣服和鞋子走到外屋地下去换,穿好之后,她觉得自己还应该把头发梳成两个水辫,那才是地主家傻女儿的打扮。
不过,该说不说,大小倒是正合适。
“郁璃,谢谢你。”
郁璃点了点头,正在忙活什么。
容茶伸长了脖子去瞧,就见他将红被面铺在了炕上,开始往上絮棉花,又从筐里掏出了针线,瞧着样子,竟是打算自己缝床被子。
容茶“……”
好贤惠。
感觉比她更适合当个女人。
见郁璃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捻着一根绣花针,十分艰难的往针眼儿里穿线,容茶不厚道的抿着唇偷笑。
有点萌。
“我来吧。”她从他手里接过针线。
毕竟是给她缝的被子,哪能让他自己一个出力。
郁璃看着她在灯下专注的穿针引线的模样,眸光温软。
他小的时候,遇见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