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冉习习把双手交叠在身前,有些无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打量完毕,乔言讷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她:“你这里还挺好的,我看过地图了,周边设施也齐全,能满足日常需要。”
她点头:“是啊,挺好的。”
说完,两个人就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冉习习深吸一口气,扣紧双手,直截了当地问道:“其实,你这次来,并不是思捷的意思吧?”
如果说一开始她真的相信了,那么稍作思考之后,她不会再被骗了。冉习习看得出来,乔言讷的言行十分诡异,并不像他之前所说的,是乔思捷托他来看望自己的。
“为什么这么说?”
乔言讷走了过来,弯腰拿起茶几上的那杯热水,吹了吹,他觉得温度可以,便小小地抿了一口,没想到舌尖和上颚还是被轻微地烫到。
他没做声,只是将水杯拿在手里。
倒是冉习习看出来了,小声提醒道:“别烫到了,水是新烧的。”
顿了顿,她又回答道:“如果是思捷让你来的,以他的性格,一定会提前跟我说一声,以免我没有心理准备。既然他没说,你又突然出现,那我只能认为你是打着他的幌子来这里了。不如你直说吧,来找我做什么?”
乔言讷从国内飞来,应该不是游山玩水那么简单,而他直奔这里,肯定也是有目的的。
听完了冉习习的分析,乔言讷自嘲地笑了笑:“还是瞒不过你。看起来,你对他的了解挺深的,没错,他不知道我来这里。事实上,谁也不知道我来这里,我是一个人悄悄离开中海的。”
她心底一惊,顿时有了种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乔言讷挑起眉头,似笑非笑:“我离婚了,所以出来散散心,透口气,又担心在国外人生地不熟,所以就来投奔你了,希望你能大发慈悲,别把我轰出去。”
冉习习瞠目,反应几乎和刚听到消息的乔夫人如出一辙。
这、这怎么可能呢?
她当初可是亲眼看见,亲耳听到,因为他私自结婚的事情,乔言讷和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吵起来,哪怕全家人都反对,他也将妻子护在身后,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她。
才过去几个月,居然离婚?!
“为、为什么?”
冉习习一脸木然地问道。
乔言讷歪着头,打量着她的神色,不答反问:“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我以为你知道。我还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体会我此刻心情的人。难道,我猜错了吗?”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看来,你还是知道。”
乔言讷满意地点了点头,下了结论。
“我、我不想听……”
冉习习的语气里多了一丝哀求的味道,她宁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再一次被卷入莫名的漩涡,成为无辜的炮灰。
“好吧。麻烦你告诉我,这附近的酒店在哪里。”
乔言讷心有不忍,不想再逼她,于是打算就此告辞。
她想了想,把附近酒店的地址告诉他。
“你就这么一个人跑出来了,总归也不是个办法。就算你不想被人知道行踪,起码也要报个平安才行。万一你家里人找不到你,岂不是又要担心?别人不说,你大哥第一个……”
冉习习替乔思捷感到不忍,他那么在意这个弟弟,要是乔言讷再出什么意外,恐怕对他的打击会很大。
“他们肯定早就习惯了,我上一次一走好几年,家里没有我,我看大家反而过得更好。从我回来以后,乔家就彻底乱套了,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要是我不回来,或许我爸还能拖上一阵子……”
他禁不住流露出痛苦之色,为自己这一次回国的真实目的感到羞耻。
如果不是为了争夺家产,他可能还不肯回来,也就不可能见到乔凛的最后一面。乔言讷当年为了爱情,当众逃婚,还一言不发地丢下父母双亲这么多年,确实是不孝。
“别想了,都是过去的事情,只能过去,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闻言,冉习习无奈地劝道。
“你恨她吗?”
乔言讷的眼眶微微泛红,忽然抬起头来,向她问道。
“谁?”
她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明白了他口中说的是谁。
想了想,冉习习觉得自己现在根本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有一种感情,既不是恨,也不是怨,不,都不是,不是没有,而是没有那么简单。
“我不知道。”
她诚实地给出回答,是真的不知道。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恨不得杀了那个女人,但有的时候,她又希望这辈子再也不要见到她,一直到死,形同陌路。
如果从不认识,那该多好。
“你会原谅她吗?”
乔言讷小心翼翼地问道,同时还打量着冉习习的表情,揣测着她的心理。
他之所以不远千里跑到这里来,其实,也是想要听一听她的真实想法,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和她都是被深深伤害过的。
在她的身上,乔言讷觉得自己似乎能够找到一种共鸣。
“原谅?”
她狠狠地一皱眉,表情里甚至带着一丝狰狞:“是她让你来的?就为了问我原不原谅她?你们有什么资格跑来问我这个问题,你们统统都是刽子手!今天我还能站在这里,并不是因为你们心慈手软,而是我命不该绝!”
冉习习将乔言讷来这里的目的归结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