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笑状似无意的一句话，确是让方红婷惊得后背直冒冷汗，她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种样子。
所以说啊，永远莫欺人善。
别看程一笑平时笑眯眯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可真要论起能欺负到她头上的人，放眼整个学校恐怕还真是一个手就能数得过来。
程一笑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可她也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户，熟悉程一笑的人都知道这一点，包括会计系的大导沈涛，而这一点正是沈涛最欣赏程一笑之处。
“你……你……你不可以！”许是程一笑的语气太过严肃认真，方红婷听到她这话之后，整个人的感觉就有点不对劲起来，一种莫名的心慌围绕着她整个人。
明明知道程一笑并没有取消她带班的这个权力，可她整个人就是很没有出息的心虚且慌乱了。
等一下，对啊，程一笑虽然是她学姐，可是她们同为带班，她怎么能取消她的带班资格？她凭什么？能够取消她带班资格的人，明明就只有沈涛沈大导啊！
“你凭什么？”想到这里，方红婷方才消下去一大半的气势又重新冒了出来，她挺直了自己的身体，冲着程一笑喊道。
可这一次，她并没有等到程一笑的回答。
回应她话的人，令她胆颤。
“凭我。”冷硬的声音自方红婷身后传来，不带一丁点儿的温度与感情。
方红婷听到声音后，整个人几乎处于石化的状况。
这熟悉的声音，除了她们的大导沈涛，还能是谁？
“大……大导……”
“大导。”
两个声音，内容几乎一样，可包含的情绪却是完全不同的。
一个心慌慌，一个坦荡荡。
“两个带班，像什么样子！”沈大导的声音冒出来后，原本挡在他前面的几个学生便自动退到一侧，为他让出了足够宽的小路。
谁也不知道沈大导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谁也不想让大导的怒火漫延到自己的身上。
“大导，是学姐她先得理不饶人，揪着一件事情不肯放。”在她眼里，程一笑所说的事情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甚至于都不值得被提起。
她就搞不懂了，程一笑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非得揪着这件事情不肯放。
“你有什么想说的？”沈涛听完方红婷说的话，扭过头，目光直直地射向程一笑，那眼神若是换作旁人绝对是受不了的，可是程一笑却是直直地回视了沈涛，她的目光十分纯粹，整个人也一副坦荡荡的模样。
沈涛不由得内心一笑，这个小丫头，那股子劲儿又上来了。
问她吧，也不说，更不会替自己辩解什么。
瞧着程一笑那张微微有些严肃的脸，沈涛却是不由自主地轻笑了出了声。
“什么都不说？人家可是都当面告状了，你一点反应也没有？什么话也不说？”
程一笑抬眼，看了一下自家大导。
其实她本来是想说些什么的，可是吧，抬起头看到沈大导看向她的目光时，她却又说不出来什么东西来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大导是让她来带班的，她的任务是带好自己的班级，她在这里跟个学妹较什么劲儿呢！沈大导估计是对她失望透了吧……
憋了半天，程一笑的脑海之中闪过无数句话，可最后留在她脑海里头就只剩下了一句。
“对不起。”这句“对不起”她是同沈大导说的，她辜负他的期望了。
一阵微风吹过，风中隐隐递来一记冷哼。
江槊原本因为程一笑而有些异样的心，因着她这一句“对不起”而恢复了原样，是他想多了，他还以为程一笑会不一样，结果全都一个样！
江槊的眼神渐渐变冷，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越发低沉。
“对不起，大导，我可能要辜负你的期望了。”程一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想给自己加个油打个气。“今天这件事可能是我太纠结了……”
听到程一笑这话，方红婷有些得意地轻哼了一声，再抬头看向程一笑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挑衅。
拽什么拽啊，看到沈涛大导来了，她程一笑不还是要低头认错？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但是……”程一笑抬起脚，颇有些义无反顾地往江槊站立的方向迈了几步，在与江槊相隔不过三步的距离停下。“但是就算我今天无法继续带领会计学四班了，在走之前我也想替我的人讨个公道，作为带班如果我连我自己带的学生都护不住，那对于我来说才是最难受的。”
程一笑如是说着，当她说到“我的人”时，江槊的眼皮子不受控制地跳了一下。
可笑，他江槊什么时候成为别人的所有物了？
可奇怪的是，当程一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槊的心中除了有一丝感觉并不太坏的异样感涌入之外，并没有别的感觉。
可以说是，没有半点不适。
甚至还可以说是有些舒适。
江槊还没有为自己这一奇怪的感觉找到合适的解释，程一笑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保护。
“所以，我不干了也可以，但是在我走之前我希望方红婷带班可以给我们们的江槊道个歉，毕竟她所说的话伤害到了他，而且在我认知里头，这并不是一个带班该骂出来的话。”程一笑有她自己的坚持，她坚持要方红婷给江槊道歉，这是原则问题。
哪怕她不干了，她也得把该要的东西给要回来。
听到程一笑的话，方红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