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走上前去,她见着又叫:“哥哥,哥哥!”
丹煦笑道:“会说的话还不少。”
沙海将小人儿抱起,让她坐于自己腿上,指了指丹煦,对她道:“沙华你看她是谁?”
沙华顺着沙海的手,看到了丹煦,愣了愣神,随后又笑开了,道:“石……头……”
此话一出,打破了欢乐气氛,奶娘们的笑都凝固在了脸上。
其中一位胆子大的,上前蹲在了沙华面前,逗她道:“怎么是石头呢?是姑姑。”她放慢了语调,教孩子说话:“姑姑……姑姑。”
沙华对着丹煦张开了双臂,扭动着想要从沙海身上挣脱:“石头姑姑,抱抱。”
丹煦从沙海手中接过沙华,抱着她亲了亲。
沙华笑得更欢。
丹煦与她玩闹了会儿,便对乳娘道:“会说这么多字儿了,应满周岁了吧。”
奶娘道:“回大人的话,满周岁了。已经添了蛋黄、米粉。小姐都很爱吃。”
“吃奶呢?”丹煦问。
“吃得少了,不过每日还是要吵两三餐。”
丹煦点点头:“给你们两个月时间,慢慢的将奶断了吧。再过不久我要去陆风,会将小姐和少爷一起带去。”
她这少爷指的是沙海,当时对槐筠的说辞是捡来个仆人,可在白虎宫中,丹煦对众人都称沙海为少爷,主子都这样叫,手底下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丹煦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沙海是他捡来的,与槐筠没有任何关系,仅仅这点就比旁人更能信任。
而且此子品性很得丹煦喜爱。半大的男孩子在身边多养几年,教些心法武功,等过个五六年,便可成为心腹为自己做事。
沙华似是玩累了,在丹煦怀中打着瞌睡,丹煦将她放回床上,随后站起对奶娘们道:“今日之事,别对外声张。许是我每天板着脸吓着了小姐,才会管我叫石头姑姑。小孩子是不知事的,可若传到外面终究是不好听。你们还得多上心好好教教。”
这话吓得,两位奶娘齐齐跪下,声音都打着颤儿:“奴婢们知道了,奴婢们今儿什么都没听到。”
别人倒是无所谓,可若是传到槐筠耳朵里,难免会有不必要的联想。
地芯石在丹煦体内,大约还需半年才能完全融合,沙华本就与众不同,她应是看见了,所以才这样说。看来该加快融合地芯石的速度,沙华看不见了,自然也不会再叫她石头姑姑了。
她走时还不忘将沙海一同带出。
沙海边走边道:“没人教沙华说石头。”
丹煦笑道:“这本是无迹可寻的事,你也别记得太牢了。没准下次就喊你石头哥哥了。”
看丹煦如此轻松模样,沙海也跟着笑了笑。
“你可还记得自己生辰?”丹煦道。
沙海摇摇头:“自有记忆以来,就一直跟着些大孩子流浪。我本来有个哥哥,为偷口吃的,被人活活打死了,哥哥死后,我生了场大病,捡回来条命,却连哥哥长什么模样都忘了。”
丹煦揉了揉他的头:“你现在也当哥哥了。沙华的生辰我也不知呢,等下次有空,咱们一起定个日子。”
沙海点头笑道:“嗯,我会对沙华好的。”
“你可愿意跟着我修行?”丹煦道。
她突然如此说,让沙海有些不知所措:“可……可以吗?”
丹煦道:“当然可以。”
“我……我要拜你为师吗?”沙海道:“师父!”
丹煦比了个嘘的手势:“我自己还没出师呢,要是被别人知道传到鬼君耳朵里,要训我的。”
沙海蓝色的眸子,暗淡了下去:“那我该叫你什么?”
丹煦道:“你我二人时,想叫师父可以叫,但在人前,还是和众人一样,叫护法大人吧。”
天圣教中,主仆之间多会传教武功、阵法。
“明天就开始吧。明日卯时正刻,到我屋外等我。”丹煦道:“先练那些浅显的,教众们都会的,打个底子。”
沙海跪下道:“弟子遵命。”
第二日沙海果然守时,可丹煦给他开门时,还睡眼惺忪,连头的没梳,一点要起床的意思都没。
她懒懒地道:“你去东市买份儿杏仁酥酪,再去广德巷买尹记的肘子,我馋这口好久了。”
沙海愣在门口,心道:不是教我练功的吗?
丹煦看他站着不动,不耐烦地道:“还不快走?跑着去,我等着吃早饭呢。”
沙海眨了眨眼睛,呆呆地答应道:“哦。”
刚说完,丹煦就关上了门,继续躺着睡觉去了。
东市和广德巷,一个在东边一个在西边,皇宫则正好在两地的正中间,且相距甚远。对于一个十岁男孩的脚程来说,两三个时辰都不一定能跑一趟,走走歇歇,等着吃晚饭还差不多。
沙海这老实孩子,只好跑着出了宫门,去给丹煦买吃的。
而丹煦这边,一直睡到了辰巳交替才起,她没等沙海的早饭,迟了侍女给准备的饭食后,跟着小阿福一起去了救治所的‘治香场’。
小阿福用纸将鼻孔塞住,那样子十分滑稽。
他带着浓厚的鼻音,对丹煦道:“大人您看,这粪……哦,不……是香里有什么。”
这粪……不,是香,已经被晒干了,正准备制成肥料。
丹煦伸手用力拍了一下小阿福的脑袋:“再卖关子,我让你吃了它。”
小阿福讨好一笑,从怀里拿出块白布,隔着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香”,将它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