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绝人之路,眼前望去,月光下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村庄。时过午夜,已经看不到灯光了。
丹煦晃了晃肩:“喻锦安,我们有救了,你看!是村子!”
“喻锦安!”丹煦再回头看,喻锦安不知何时又昏迷了。
她拼尽全力,用最快的速度朝最近的屋子走去:“撑住!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丹煦没想到,敲了第一间屋子,就有了回应。
屋中传出中年男人的声音:“谁啊?”
丹煦立马带着哭腔嘲门内大喊道:“大叔!我家小弟被狼咬了,流了好多血!求您开门救救她!”
很快,屋内的灯便亮了,又听里面人说:“咱们这山上,这十几年也没见过狼啊。”
“大叔,您知道哪儿有大夫吗?我弟弟他……他……”丹煦一边敲门一遍哽咽道。
随后,房门打开,内中走出一大约四十左右的男人,普通庄稼人打扮。
丹煦取下脖子上的翡翠挂坠递到他面前:“大叔,求求你救救我们!”
那男人本还有疑心,可见眼前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子,心里有些动容:“姑娘你的东西我不能要,你别哭了,你小弟呢?”
丹煦将喻锦安放在了屋外的篱笆底下,大叔帮着她将喻锦安背回了屋。
进了屋才知是个三口之家。夫妻二人还有女儿同住,那小姑娘与丹煦差不多年岁,长得白白净净乖得很,见丹煦进来,又看自家父亲背上的血人儿,吃惊地瞪大眼珠捂住了嘴。
“孩子他娘快去烧些热水,阿纯你快去把阿念姑娘找来!”大叔吩咐着,将喻锦安放在了里屋的床上。
那姑娘忙跑跳着出了家门:“好!”
“晚上小心点儿路!”婶子不放心地嘲女儿喊了声。
门外传来姑娘渐远的一声:“知道了。”
大叔将家中的止血药粉拿来给喻锦安用了些:“这……伤得太重了。”
“我们是外乡人,是去走亲戚的,在山里迷了路,天黑了就更找不着路了。”丹煦摸着眼泪:“弟弟是为了保护我才被狼咬到的。后来我们用火折子烧着了草,才把狼甩掉。刚刚脱险小弟他……他就晕过去了……”
丹煦这套说辞勉强还算合理,不过这个季节,嫩芽初发,水汽充足,山火不是那么容易能点起来的。
那婶子端来热水:“姑娘,你也洗把脸吧。你家住哪儿?多大了?叫什么啊?”
丹煦接过毛巾,先替喻锦安擦着脸:“我叫傅耽旭,今年二十了,我弟弟叫傅小安,今年十七,家住在陆枫。”
陆枫是天圣教在中原的据点,有一片巨大的枫树林,林中存一巨木,槐筠依巨木建立了一座辉煌宫殿,名曰“扶桑宫”。算是当世少有的繁华大城,之所以这么说其一是丹煦不太了解中原;他们两都是中原面孔,也不能说漠西壑的地名;再者若是说了太近的地方,很容易被求证是假的,所以干脆说了个远地方。
至于编故事,说假名字也是一样,总不能说我是杀手、他是道士,我们俩被巨大的九尾狐妖单方面殴打,一个被吸光了内力,一个被打得半死不活,急需救助。
这种时候弱势一些、低调一些、可怜一些能得到救助的机会比较大。
不过丹煦忽略了一个十分不低调的因素,那就是喻锦安的皮相。
当她将小道士的脸擦干净之后,阿纯姑娘带着大夫来了,如果说阿纯姑娘还像个村里丫头的话,那这阿念大夫,可说是天生丽质,美丽动人。比起阿念姑娘,丹煦觉得自己更像是村姑一点,瞬间后悔琴袋丢得太急,没将里头的香膏留下。
大叔领着人进里屋,便看见了喻锦安那张擦干净了的脸,明显愣了会神,婶子则口快道:“啊呀,傅姑娘,你家小弟长的比大姑娘还水灵。”
说得阿纯姑娘好奇地往本就不大的屋里头挤,想看看到底有多水灵。
丹煦只好尴尬道:“没有吧,我自小看到大,倒不觉得。”
阿念姑娘替喻锦安搭过了脉,摇了摇头:“对不起,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四字激得丹煦瞬间就跳起来了,脑中想法便是:穷山恶水连个会看病的大夫也没,不过是皮肉伤,怎么就爱莫能助了?
丹煦见大夫要走,连忙抱住了她的腿,此时尊严、矜持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大夫你别走!怎么会治不了呢?就……刚才,他……他还跟我说话的!真的!你是不是怕我出不起诊金?”说这丹煦又将翡翠链子拿出,想想还觉不够,拆掉了缠袖,从广袖里取出了一只贴肉佩戴在上臂的金臂钏。
漠西壑女子服饰露手臂配披帛或长头巾,多钟爱臂钏,丹煦的臂钏非常精美,无论是雕工和镶嵌的宝石,以及金子的厚度,都显示着昂贵的程度。
丹煦语调一转:“我家在陆枫是大户人家,你今天救活我家小弟,就是我一家的恩人,往后莫说一个臂钏,十车金子也送的起。只要你救他!”
阿念姑娘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愿,是真的没有办法。”
此时阿纯姑娘在一旁道:“念念姐姐,她既然拿得出钱,或许岑仙姑会愿意医治。”
“可师父最不喜欢有人打扰她休息的。”
一听还有个岑仙姑,丹煦立马表示:“大夫,带我们去试试吧!”
阿念姑娘看见丹煦这副样子,实在于心不忍,再加上床上那个少年,年纪还那样小,长相也格外俊美,她思考了片刻终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