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束阳光穿透薄雾,照进屋顶上一方小小的天窗。
光束在眼皮上调皮的跳跃,扰人清梦,谈樱嘤咛轻哼,眼睛挣扎着动动,伸出睡麻的右手临空虚虚一抓。
除去空气里浮动的微小尘埃,什么也没有。
麻痹的手虚无落下,砸到某物上发出啪地清脆一响。
少女下意识摸了摸,滑滑的,有点软,很q弹…什么东西?
她侧身朝触感奇异的热源处靠了靠,嗅着萦绕鼻尖的薰苔香,味道有些熟悉…
几乎是瞬间,谈樱猛地睁开眼,连带着灵魂彻底苏醒,一张耀眼的睡颜顷刻占据了所有视野。
剑眉,琼鼻,红润的薄唇,如刀削斧刻,冒出点点胡渣的下巴性感又迷人。
泛着麦色光泽的手臂圈住她,而她像只小虾米,乖乖的缩在他怀中。
谈樱视线下移,咬唇,屏息。
难怪觉得胸口压得慌,他的一只手稳稳地覆在她的…前胸!
段修与!
“混蛋!”
“……唔呃……”
伴随低哑呻吟的还有木地板受到撞击后轰隆地巨响,而后木板咯吱咯吱的凄凉惨叫淹没在少女清脆的嗔怒声里。
“段修与!不要脸!”
地板上呈大字状落地的男人动了动,曲起一条腿。
约莫几秒钟,段修与凤目颤了颤,徐徐睁开眼,片刻茫然后,他轻咳一声,抬手扇了扇自木板缝隙中逃脱出来的灰尘,另一只胳膊撑着地板慢条斯理的坐起来,俊脸犹带睡意。
真是格外美好又刺激的清晨。
他摸着方才被一脚踹的腹部,嗯,就是这个位置,他的宝贝踩着这里一脚把他踹下了木榻,劲大无比,太厉害了!
不过叫醒他的不是这一脚,是樱樱堪比莺啼的婉转嗓音。
尤其是第一句“混蛋”,生动到足以撼动山峦。
男人赤着线条完美的上身,慵懒随性的坐在老旧木地板上,仰着俊逸脸庞,温柔的看向榻上笼罩在晨光里冷面不虞的少女,勾起唇,浅浅一笑。
“宝贝,早安。”低哑柔和。
掩埋在心深处多年的问安,终于在这一日,被轻轻道了出来。
谈樱怔住。
胸口不安分的小鹿,随他漆黑瞳仁中澎湃深厚的情愫,愈撞愈猛烈,几乎要跳出胸腔。
疯子。
一定是个疯子,所以在被踹下木榻、被横眉冷对后还能对她说出这种话,深情款款。
谈樱咬牙移开视线,抓起落在腿边的迷彩衣,一把丢向他。
“段修与,不许你这样叫我!”
他伸手抓住衣衫,优雅的站起来,“不许叫你什么?”
瞧那一脸无辜的微笑,明知故问。
谈樱一滞,憋着气坐到床沿穿鞋子,系鞋带时越寻思越郁闷,复而再度抬头瞪他。
“段修与,你晚上都干了什么!”
他正套着晾干的背心,闻言回头,鼻子一哼“嗯?”
“不要装傻。”
少女神色冰冷,却击不穿他的铜墙铁壁。
套好背心,他穿上衬衫,一粒一粒的系纽扣,纳罕的挑眉,微笑,“说说看,我做了什么?”
谈樱樱唇抿成一条砸他脑袋上的心都有了。
方才醒来发现被他抱在怀里…这就算了。可他不要脸的咸猪手落在她胸前平坦到可怜的小金桔上是怎么回事!
难怪觉得…!胸…!有点酸疼……
谈樱又羞又恼,支吾半天,伸出右手朝他狠狠一指。
“你!我只是同意你跟我睡同一个地方,可你怎么能抱我!”
谈樱默默下定决心,干脆释放天性,把泼妇水准发挥到淋漓尽致。
段修与一脸无辜“是吗,若没记错,我醒来时在地上。”
“你之前一直在榻上。”
“那我怎么到地上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耍流氓!”
“耍什么流氓了?”
“我前面说的不清楚吗。”
“小豆丁,我在地上醒来,空口无凭,谁知道你是不是想赖上我捏造的。”
那副超自信的脸庞究竟是谁给他的勇气!
“谁想赖上你,胡说!”
“你一副向上帝要公道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谈樱捏捏垂在腿边的拳头,她的刀呢!
他像是恍然大悟,摩挲着下巴道“我有抱枕头睡觉的习惯…你说的情况也不是不可能。”
呵呵,奔三的老男人居然喜欢抱枕头睡觉,难怪单身。
面对谈樱鄙视的冰冷目光,他全程潇洒微笑“你如此介意,该怎么办?不然抱回来?”
“……”
他轻轻一叹,“要实在觉得吃亏,我勉为其难,娶你好了。”
“……”
若不是心里素质过高,谈樱直接傻眼。
禽、兽!
她可是未满十八肤白貌美年轻可人双商爆表前途不可限量的花季青春少女,他一介老腊肉,向城墙借来脸皮也不能好意思讲出这种话来呐。
段修与噙着浅笑,弯膝凑近,常年风吹日晒的肌肤却通透光滑,不见一丝毛孔。
“如何,高兴坏了?”
谈樱弯弯樱唇,直接上手,啪地清响,白嫩的五指扣住他的脸庞,嫌弃无比的向后推开。
“段先生,春秋大梦可做,千秋大业难成。”
段修与反手捉住她的小手,在她蹙额不悦的注视下,缓缓下挪,红润薄唇轻轻一贴那娇嫩肌肤。
莞尔一笑,“于我都不是难事。”
谈樱嘶了声,慌忙抽回手,嫌弃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