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小姑娘,你前面那句话还没有说完呢,”魏一忍不住的开了口。
一句话,要说,又不说完,真的是好急人啊。
沈星放下揉眼睛的手:“哪句话?”
“就是那句,我,要,是,然后呢?”魏一开口提醒道。
沈星绕了饶头,—我要是前世救下的是你该有多好—,这样的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了,所以,便打算说句好听的话,给魏名砚留下个好印象,等去了魏国边关,日子能更好过一些。
“我是想说,我要是早知道世子这一路这么凶险,就一定会对他更好的...”沈星扶额,这话,实在是让人老脸一红,羞愧啊。
魏名砚看着沈星扶着脑袋,以为她是瞌睡来了,于是,便开口说道。
“好了,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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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用竹竿简单搭制而成的房屋,被竹片隔成一个又一个狭小的空间,潮湿的泥土上摆放着一张由竹条捆制而成的竹筏,在那凹凸不平的竹筏上堆着一层薄薄的稻草,和一张破烂不堪的被褥。
嘎吱一声,用竹竿做成的竹门被人一把大力推开,随即而来的,还有一位少年兴高采烈的声音传来。
“凤,主人召见我们,说是为了庆祝魏契大将军归来,唤我们前去,说是要给我们赏赐呢,”
“赏赐?呵...阿云,我们从来就没有得到赏赐过....”凤后背依靠着竹竿搭制而成的墙壁,看着手中褐黄色的面饼。
然后,伸出手掰下一小块,含在口中,用牙齿用力咀嚼了两下,便吞进肚子里。
凤转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阿云,阿云是所有百夫长里,年纪最小的一个,或许是长了一张娃娃脸的缘由,十五六的脸上还有着少年未脱去的稚嫩感,性子很是活泼,像是从未见过黑暗的人一样。
他很是不明白,明明阿云自己就身在黑暗之中,为什么,还依然爱笑,像个从未身在黑暗,一直站在太阳底下享受光明的人。
“凤,今日的宴会不一样,主人说但凡是去的奴隶,都会得到两张紧实的面饼,和二两水煮肉!”阿云高兴的说道。
紧实的面饼,不是凤手中掺杂了荞麦跟野菜的面饼,而是真正用面粉制作而成的面饼,这可是两张不是两块!
要知道,一张饼子可是会被分成四块,就是在打了胜仗的情况下,主人才会高兴,在他们的餐食里加上两三点肉末荤腥,和几块褐黄色的面饼,而今天,听说只要是去了的奴隶,都会得到两张紧实的面饼,和二两水煮肉!
这叫他怎么能不高兴!
阿云看着凤面无表情的脸:“凤,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活着?”凤双眼无神,低声说道。
“凤,你不是说你还有家人在等你吗?”阿云走到凤的身边,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触碰凤眼下一寸处,
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边脸颊路过高挺的鼻梁,在到右边脸颊,一直蔓延至耳边,
阿云回想起,他第一次见到凤时,就被凤漂亮的脸震惊到了,虽然说不该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子,可让当时就只想到这两个字,因为风长得真的很好看,比他见过的那些女子都漂亮。
凤曾经告诉过他,是因为有一双丹凤眼,才会被取名为凤。
“家人?”凤无奈的笑了笑。
顿了顿,又说道:“阿云,你觉着以我们这样的身份,还会有出头之日,还会摆脱奴隶的身份,恢复成自由之身吗?”
“凤?”阿云眼里满是祈求。
“凤!阿云!快走吧!一会错过了时辰!不死也得脱成皮!”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凤将手上褐黄色的面饼塞到阿云的嘴里:“走吧,”
他一点都不想去参加什么宴会,可身为奴隶,由不得他说不的权利。
阿云跟在凤的后面,走出门口后,便看到身形强壮的阿力站在空地上等着他们。
“我做梦的想吃肉啊!”阿力咽了咽口水,兴奋的开口说道。
“我也想吃肉!做梦都想!”阿云笑着附和。
五人是奴隶中的百夫长,他们跟在主人身边的一个侍从,去往梁王的营地。
“别做梦了!主人面前都仔细你们的皮!别到时候肉没吃成!还丢了命!”侍从冷笑一声。
然后将人领到水房:“瞧见没,那里舀水的大勺跟刷子自己拿着,都把自己洗刷干净换上新衣服,宴席之上可是有很多贵人的,可别一个不小心给主人丢了面子,死的连尸体筹不齐整,”
凤看着侍从出去后,便脱下身上破烂的衣袍,蹲在地上,用大勺舀起一勺冷水,往头上从上浇到下.....
他的心里有些沉重,隐隐约约感觉今天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对于,他们这些奴隶来说,不管是不是有着百夫长的军职,也绝对不能跟那些同为百夫长的自由之身相提并论,若是打了胜仗,运气好的话,他们这些有功的奴隶,会得到一块熟肉,或者是一件武器,铠甲什么的,这些便已经是主人大发慈悲的赏赐了。
而今天的宴会,不是为了打了胜仗庆祝,而是,为了那魏国大将军魏契归来设下的宴会。
这说明,那个主人,要用他们这些奴隶去宴会上,变着法子折磨他们来取乐。
而且,他们的这位主子,是梁国的梁王....
凤不明白,为什么上天,会让这样变态肮脏恶心到极致的人,成为王。
将一整桶水提起往头上倒,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