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低头看着自己的袖子,大抵是猜到顾珏此时的想法了,便说道:“我认识云玄可比认识你要早的多。”
叶轻本是无心一语,却没想到顾珏听完转身就走。
看着顾珏离去的声音,叶轻有些语塞,这不是顾珏第一次生气,但都没有离开的,今儿个是怎么了。
叶轻很是不解,但更不明白的是,顾珏到底每次都在气什么?
忽而想起华阳云阳之前下山历劫过,应该跟懂得山下的人是怎么想的吧!如此想着,叶轻转头看向议事厅,却见议事厅早没了人影。
“合着你们的大师兄重要,就不稀罕我了是吧!”叶轻环顾四周都没人,他们还能去哪儿,定是抬着晕过去的云玄回去了。
寻思着反正无事,叶轻便寻着声跟着去了云玄住的院子,站在墙头看着厢房里的人进进出出,她又觉得自己与此处格格不入。
“玄清小……前辈。”云联见墙头有人,抬头就见是久违的玄清小师叔,立即上前问候道。
之前在密室中,主次要务不同,他不便叨扰,如今大师兄回来了,观中自然不必如此紧张了。
叶轻抿了抿唇,她就是想来看看,现在被人叫住,不下去都不行。
“他怎么样了?”叶轻轻巧落地,目光时不时往厢房内看去。
云联自然是注意到了叶轻的目光,犹豫了片刻,还是出声说道:“前辈,师兄其实一直很认真的管理着云梦泽,也很照顾我们这些师弟们,他会有这般失误,真的是情有可原。”
在密室,大师兄刚醒来时,小师叔似乎真的动了杀心一般,看着着实令人骇然,掌门和师父都拦不住。
小师叔在观里极少与人说话,弟子中有交集的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而最为熟络的便是大师兄。
大师兄的符箓更是小师叔亲授,可见小师叔对大师兄是寄予了厚望。
从满心期待到方才冷眼相待,大师兄此举,怕是真的惹得小师叔不高兴了。
叶轻冷漠地看了看云联,一如以往在云梦泽的岁月,平静地说道:“是他自己不惜命,如现在这般堕落,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说完,她转身往院外走,才走了几步便停下了。
叶轻自嘲地暗骂了一身,转过身看向云联,断断续续地说道:“照顾好你的大师兄,观里那些破草药都给他用,要是养不好就丢出去,就是别死在云梦泽。”
话毕,她离开的脚步加快了不少,头也不回地溜出院子。
云联在原地愣了许久,还是有人拍了拍他,他才回过神来。
“年轻人这么爱出神可不是好事。”云阳看着弟子自从玄清那家伙走后就不动,还以为云联是被施了定身咒,没想到居然只是出神。
云联回过神,见身边的正是师父,抱手作揖后,立即请示,想让师父解惑,“师父,您说前辈是什么意思啊!”
小师叔正打算就不管大师兄了?明明小师叔在密室里很是出力,看着也不似现在这般冷淡啊!
看到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就这么榆木脑袋,云阳气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听不出来她是要你把观里的丹药药草给你大师兄服用,要你好好照顾云玄吗?”
那家伙明明关心别人,却总爱说反话。
又或许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意着一些人的一举一动。
如此想着云阳忽然想起今日在议事厅门外见着的九千岁,心中怅然。
“可是师父……”云联说话时看起来有些为难。
云阳转头看向他,等他接着说。
云联干笑了两声,提醒道:“师父,云梦泽的招魂仪式开了一季,观中的草药、丹药已经所剩不多了。”
这段时间,观中弟子都在议事厅待着,哪有人去采药炼丹,就连刚才给大师兄吃的,也是他自己的私藏。
云阳噤声,双手不自觉地开始颤抖,他怎么忽然之间后悔方才拦住玄清打人呢!
“等你大师兄醒来,便不用一直守着了,恢复云梦泽旧制,迅速将丹库补充回来。”云阳现在觉得自己胸闷气短,急需离开此处。
云联会意,颔首受命。现下大师兄要养病,他自然要肩负起管理云梦泽的重任。
叶轻缓步走在青石板路上,道观里的一切和她之前见过的相差无几,她也没问顾珏现在住在何处,只能站在西厢房外左右看着。
云鸣还在疑惑客人怎么一回来就又把自己关进屋子,一边走着一边猜测缘由,出了厢房小院便看见门口站着的人,连忙上前问候:“前辈!”
叶轻微微颔首,抿了抿唇,低声问道:“我带来的那个人住哪儿?”
云鸣并未多想,转身就给叶轻指路,更是“好心”地为屋内地人通报了一声,“客人,玄清前辈来拜访您了!”
叶轻闻言,猛地瞪了云鸣一眼,这小子该说话的时候不说,不该说话的时候嘚吧嘚没完了。
待她下回好好过问,到底是谁教出来的!
叶轻抬脚走进院子,便听见屋内之人说道:“道长是想好了如何扯谎?本尊可听却不信。”
叶轻的脚步一顿,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告诉顾珏实情是在冒险,是将她自己的命,和云梦泽的命数都告诉了顾珏。
若是她一人,说了便说了,可她的身后,是云梦泽的数百弟子,她不能赌。
可是她却是不想顾珏生气的,这个时候,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还没等叶轻想好措辞,紧闭的房门突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