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浓，兴奋了一整天的学生们都有了一丝疲惫。
叶飞通知船家返航，渔船柴油马达发动，突突突响着调转船头，朝白帝城而去。
乌云不知何时笼罩了圆月，天地间寂静而黑暗，只有远处江面上的几艘船上还亮着点点灯火。
夜风习习，让人感觉到一丝凉意，叶飞犯了烟瘾，独自一人晃都船尾，掏出一支烟点燃。
“叶飞。”赵晓丹走到叶飞身旁，并肩而立，几缕发丝被风吹乱拂在脸庞，那张精致的容颜上就显露出一丝凌乱的美感。
“赵老师，你怎么不进船舱里？不冷吗？”叶飞将手中的香烟扔到江水中，借着船上昏暗的灯光打量赵晓丹，一身衣裙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傲然而立的身影上不知为何让他感觉到一种寂寞。
仿佛人间不是她该呆的地方，那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飘渺，就像下一刻就会乘风归去，回到属于她的天堂。
赵晓丹微微笑，双手抱胸，漂亮的大眼睛对上叶飞的视线，“你可以叫我丹姐，或者，晓丹。”
若仙音回荡在叶飞耳畔，赵晓丹脸上的笑容让他渐渐有些痴了。
“看着我干吗？”赵晓丹噗嗤笑了出来，脸颊有些发红，但是那略微娇嗔的语气，却让她多了属于人的气息。
“我觉得还是叫晓丹比较好。”叶飞嘿嘿笑着，末了又认真的说了一句：“你真好看。”
朴实无华的赞美，此时的叶飞就像是邻家单纯的小男生。
“真的吗？”赵晓丹俏皮的眨了眨眼，往日里的高贵和圣洁彻底消融，就像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得到了别人的肯定一样。
“真的。”叶飞用力的点头，忘却了学生，忘却了渔船，忘却了他是一个老师，忘却了对面这个女人算是他的上司。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随后耳边传来学生们的惊呼。
叶飞连忙回神，往船头跑去，途中又听见两声噗通作响，到了船头一看，只见所有学生围在船边，不远处的涛涛江水里隐约几个人在不断挣扎。
“刘娟掉进水里了！”
“匹诺曹和陆军跳下去了！”
听了学生慌乱的叫喊，叶飞心中一惊，连忙也扑进了江水里，朝着几人游了过去。
渔船停下，五十多岁的船家窜了出来，大叫道：“哎呀，胡闹啊！这夜里江水刺骨，就算会游泳的人下去也多半爬不起来，哎哟，这可出大事了！”
“快！把船开过去！”赵晓丹呼吸急促，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她的心高高提了起来。
“不能开过去，这黑灯瞎火的，船上灯光不够亮，这船要停下也要一个缓冲的时间，万一开过去撞了他们可怎么办？”船家连忙摇头，这样的情况下不能乱动，否则会造成更大的损伤。
“那可怎么办？”许文仙等女孩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大家冷静，一定要冷静！”赵晓丹深呼吸了几口气。
“同学们冷静下来，别慌，有叶老师在，一定没问题的！”冯雪挽着赵晓丹的胳膊，学生落水，听船家的意思十分危险，就算见识过叶飞能打，冯雪也没有信心叶飞能够把学生们都安全带回来。
要知道，那可是三个人啊！
可是不管怎么样，在这种时候，她是一个老师，如果她们都乱了阵脚，那学生们心里的恐惧就会越发增加。
“到底怎么回事？”赵晓丹问道。
“是我的错。”一个短发女孩流着眼泪，“我跟刘娟在打闹，朝她扔了一根橡皮筋，她躲开的时候脚下一滑，尖叫着就掉进水里了，然后匹诺曹和陆军也跳下去了。”
女孩哭得梨花带雨，“我不知道会这样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了，这事不怪你，刘香香你别哭了，等着吧，叶老师一定会把他们救回来的。”赵晓丹拍了拍刘香香的肩膀，轻声安慰着，一边看向叶飞的方向。
叶飞已经游出去了一段距离，漆黑的夜色下身影都看不清晰。
“叶飞，拜托你了。”赵晓丹心里默念，在这种时候她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叶飞了。若是叶飞没能把学生们都救回来，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后果远远不是任何一个人能够承担的。
“咕噜咕噜……”刘娟想要大喊救命，可是一张嘴江水就灌进了她的嘴里，被迫着喝了几口水之后她连忙闭上了嘴巴，慌乱的挥舞着手脚。
恐慌已经占据了她头脑每一处地方，没有理智再去细想其他，她只知道，如果再没人来救她，她就真的要死了。
可是她越是挥舞手脚，下沉得越快，情急之下又要张嘴呐喊，江水灌进耳鼻嘴里，她的思维渐渐就模糊了起来。
匹诺曹和陆军都会游泳，见刘娟落水，两人二话没说跳进水里想要救人，可是刚刚下水他们就发觉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夜里江水温度居然有些刺骨，那种低温让他们的手脚都变得僵硬了起来。再加上江水流动，偶尔有波涛泛起，两人能够自保就算不错了，根本就没有办法靠近刘娟的位置。
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娟在水里扑腾，连连叫喊她的名字也不见回应。
陆军停止了游动，他知道来不及了，如果勉强下去，说不定自己都保不住。
但是匹诺曹没有停，他感觉到四肢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陆军都叫他停下来等待救援，可是他就是憋着一股气没有停。
“我一定要救你！等着我！”他的心里在呐喊，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