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伯爵夫人状似同意地露出一个微笑,说出的话却是截然相反:
“说了这么多,你也没有告诉我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就等于了不幸?难不成侯爵大人还会为人算命不成?……停!别用什么贵族的圈子太乱太复杂不适合我。你知道我什么呢?你认识我吗?今天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因为我是亚洲人的长相,所以侯爵大人就认为我出身低微配不上欧洲贵族了是吗?”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相反,我认为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那么请告诉我,什么叫做更好的男人?你又怎么定义一个比兰泽更好的男人?是要整天陪着我?兰泽做到了。是要把我放在任何人任何事之前?我想这毫无疑问。是要遵从我的一切要求满足我的所有任性?恐怕这已经不是丈夫不是伴侣而是奴仆了吧?你说了兰泽是让你畏惧的年轻人,那么他的经营手段也好能力也好已经是得到认可的不是吗?那么,我和他在一起也不会饿肚子也不会需要我去扛起两个人的生活开支。……不过,我的确得说,欧洲这几年的经济很是让人堪忧。说不定哪一天卡佩集团就倒闭了也说不定。到时候嘛,我就去开一家心理诊所,治疗这些因为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而失业的人们。加上这些年断断续续投资到各处的房产,我想要养活一位伯爵大人虽然不容易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似乎是被赵莫晚突如其来的长篇大论和咄咄逼人的气势吓到了,都铎侯爵良久都没有回话。看似仿佛是被堵得哑口无言了。
“所以——”赵莫晚偏过头在兰泽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我想不论我选择什么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客人您的看法无关。”
已经显而易见了。
她根本没有把都铎侯爵的话当一回事。
“你!你这样辜负你母亲的期待!这是不孝顺!”都铎侯爵突然愤愤然地低吼道,“她这辈子要的安稳,没有办法在自己的生活中得到,你这个女儿还不能去乖乖完成她的愿望吗!?”
“哇哦!真是让我惊讶的发展。”赵莫晚一个人夸张地说着,拍了拍手,“我听到了什么?我的母亲?嗯,让我想想看哦,我的母亲……长的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因为她不是已经过世很多年了吗?难不成侯爵大人和我母亲是旧识?可不要告诉我还有更加狗血的类似我是你的孩子之类的发展!就算你那么说我也不会乖乖去做什么亲子鉴定的。”
“我和你母亲是旧识。所以,我知道你母亲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作为女儿,就应该努力去完成父母没有达成的梦想。”都铎侯爵一字一句地说完,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突然失去平衡倒回了柔软的床上,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虚弱。
“我倒是很意外,关于尽孝道的说法,据说是中国特有的。不,亚洲人才有的。什么时候英国人也开始在乎这些来了?还有,我尽孝给一个死人,和你这个又不是我亲生父亲的陌生人有什么关系?”赵莫晚的脾气隐隐有些坏了,说话也变得粗俗无礼了很多。
“我的意思是…”都铎侯爵深深叹了口气,似乎又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
“亲爱的,我有些困了,想先去休息了。”赵莫晚打了个呵欠,很明显地表现出自己不愿意再继续听下去的yù_wàng。
这种打太极的交谈方式,真是浪费时间。
“老板,有给夫人的信。”突然敲门而入的赛斯看着这房间里的几个人,微微一愣,随即弯腰将信件递给赵莫晚。
这还是赛斯回来之后,赵莫晚第一次见到他。虽然对他如今的“硬汉”形象很吃惊,她也只是点了点头,接过了那个显然是没有邮戳的信封。
她几乎不用打开也能够猜到,对方一定又是那个奇怪的d。
拆信的手被兰泽按住。
男人颤抖的大手紧紧抓住赵莫晚的手,连信都几乎被揉成了一团。赵莫晚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抬头看向兰泽,并不说话。
——她知道这个男人看得懂自己的意思。
果然,只不过几秒钟的沉默,兰泽很快松了手。转而搂住她的腰,仿佛一定要这样和她紧密依偎在一起才能够让他安心。
“不要相信德兰。都铎。他才是那个最应该下地狱的人。d”自己凌乱潦草得看起来似乎像是另一个人,最后的签名旁还有墨水浸染的重重的一团污迹。
赵莫晚抬头看向神色躲闪的都铎侯爵,不想再追问下去。放下手中的信纸,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觉。她现在只觉得后悔今天选择来“招待”这位尊贵的英国侯爵了。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她去捅破那层纸,打破现在这份微妙的平衡,知道所有的事情。
“大小姐。”王妈突然在一片沉默中上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拿着一本黑色牛皮纸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也不知道是因为年代久远还是只是复古的风格。赵莫晚看到都铎侯爵在看到这个日记本的时候瞬间的慌乱和随之而来的自暴自弃,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这是什么?”
“大小姐。这是你的母亲留给你的。虽然她并不希望你看到这里面的内容。可是与其让你之后再后悔今天没有得知真相,还不如现在就在这里让你知道这一切。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