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众所周知,陈蒯本就是二皇子门下的。但他早些年还没归顺二皇子的时候,就成立了浊莲教,交给手下段洵打理,他养的大半死士都在教中。
陈蒯私自下令暗杀了在燕山皇陵守陵的宁康王家眷,发现唯独少了宁康王独子的尸体,生怕事情败露,于是多年苦苦派人追寻。
那时的暗卫与金羽卫都唯陈蒯的命是从,野心越来越大的陈蒯开始豢养死士。奇怪的是,齐王一点都没因为这件事而怪罪于陈蒯,在陈蒯死后将其余的死士收拢,以朝廷的名义又另起了一个机构,卖身契等一系列文书,全都交给了内侍总管李光姚保管起来。
段洵在陈蒯手下数十年也没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在远离上京的衡阳,默默无闻,好不容易得到了子珏去处的消息,肯定得趁机会好好表现一番。
浊莲教多年前趁人之危,盗窃明剑的秘籍残章,如今又在江湖上到处作恶,早就引起了大众的不满,段洵早晚都是死路一条罢了。
“陈统领近些日子怎么老是不在京中,朕还想他进宫陪着下棋呢!”
李光姚差点脱口而出,许是死士那边出了事,需要统领赶去处理吧,反应过来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着一刀砍上去是什么滋味,回道“陈大人身兼数职,忙点也是正常的。陛下何不多往后宫走走?”
“你个老家伙!”
“陛下息怒!老奴也是时常被后宫娘娘们的贴身侍女问起,这才无奈,告到了陛下这里,还请陛下为老奴做主啊!”
李光姚几句话,将齐王的心思打乱了。很长一段时间,齐王也不再请陈蒯进宫。
这时,子珏现身了,陈蒯也按捺不住,亲自来到许宅抓人,发现宅里早空了。后来青城寨联手吴越盟找浊莲教的麻烦,子珏为了保住无辜之人的性命,终于现身了。
子珏还活着的消息,早就有文竹夫子在暗中传与齐王穆。齐王收集了很久的证据,终于下定决心给陈蒯定罪,抛去陈蒯为了助他登基所做的所有,光是残害皇室家眷这一条罪,便让齐王彻底死了心。
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陈蒯还主动与二皇子断交,为了换取齐王最后的信任。齐王穆只是埋头批阅奏折,内心厌恶极了,摆手让他退下。
自古以来皆如此,君王只要起了疑心,那么被怀疑的那人就必死无疑。
再后来,子珏死了。齐王很快知道了这件事。
齐王穆坐在御书房内,只有李光姚和他二人。
“好歹也是为朕养了一批人,赏他下葬吧,也别丢入乱葬岗了。”
李光姚恭敬地答了,是,背后却一阵冷汗。陈蒯从齐王这里拿到最高的俸禄,绝大部分都拿去豢养死士了。
又是金羽卫统领又是暗卫统领的重臣,本可以衣食无忧一辈子,但走火入魔,想要违背皇帝,另起炉灶,在其他人看来都是脑子坏掉了。
但谁人又知道,豢养死士的事情,经过了齐王的同意呢?
只有李光姚知道,因为齐王下令那晚,只有他一个外人在场。
“苦了你了。这事情还得靠你替朕背着,毁了你的名声,是朕的不是。”李光姚低头退到了帘子外,感叹齐王擅长拿捏人心。
陈蒯诚惶诚恐地回应着,就算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也得做这件事。因为齐王根本不是找他来商量养死士的事情,而是直接给他下了命令。
李光姚现在还时常感慨,以往威风凛冽的陈统领,到最后却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就算下了葬,身首两地,阴间阎王也不会收他的,只能做个游魂野鬼,午夜时坐在自己坟头回想这辈子的所有风光往事。
仇清欢醒过来的时候,飞絮已经启程赶往陕地了。
“我让他走的。跟着我也是到处飘荡,不如各走各的。他有功夫傍身,不会轻易被人欺负了去。”
仇清欢拿着飞絮替他们讨来的水带和粮食,将信将疑地望了许十安一眼,指着马车问道“走之前还不忘让人家帮你做事?”
十安讪讪地笑了。
两人启程往青城方向行进。
一路上,十安把近日里听到的所有风言风语都在脑子里想了一遍,表哥的信中写的东西,到现在看来,倒也未必不是真的。
到了青城寨,他是一定会将给寨主和将军说的。只是清欢这边,他曾答应过的,不再隐瞒任何,所以到底要如何说与她呢?
“好了,你下来透会儿气吧,我也要歇会儿了。”
许十安的左臂简单用布料缠了几层,暂时起到固定的作用。
仇清欢拍了拍马儿的头,丢了几个苹果给它吃,看了眼十安,道“飞絮也真是的,不知道用粗一点的树枝给你固定吗?你等着。”
说完,就去找树枝了。
十安望着她的背影,一阵感叹“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你说对吧?”
马儿嚼着苹果,看也不看他。
仇清欢刚勉强找到几根小树枝,觉得还是不行,抬头望了望一棵大树,觉得它的树枝就挺粗壮的,于是丢下手中的,决定飞上去砍些。
刚踩上树干两三脚,就有一把飞镖从不远处飞来,插进她刚留下脚印的地方。
“谁?”
少女在半空后空翻,又落到了地上,双脚稳稳踩在地上,呼吸急促。双眼还不忘看向飞镖来的方向。只见灌木丛处有动静,一个人影转头就跑。
仇清欢胸有成竹,轻功卓越的她,跑起来也是轻盈迅捷的。也许对方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