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叔没有理他,自顾自的说着,“你看现在柳战也长成大酗子了,飘飘也成人了,唯一是越来越懂事,你就不想看看这群孩子?”
“如今这孩子也大了,唯一都有了男朋友了,你说你这做妈的也不把把关,我一个做叔的有些话可不好说啊。你说你不醒来,到时候唯一的孩子谁看?你放心给我个大老粗看?”
……
柳叔絮絮叨叨的讲了许多,所有人都沉浸在回忆中,时间似乎也不是那么难熬了。
做完手术的时候就九点多钟了,很快到了深夜,在一众人的多次劝说下,柳叔才哑着嗓子离开,宁非则陪着宠唯一留在病房。
其间,医生来过几次,倪诗颜的体温略有下降,却仍然没有脱离危险期。
“累了就靠在我身上。”宁非把宠唯一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唯一,柳叔和妈是不是……”
“瞎想什么呢。”宠唯一瞪他一眼,没大没小的,连长辈的事儿也八卦。
宁非捏着她的脸,“我是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待这件事。若不是对对方上了心,怎么肯能清楚地记得十多年前的事情,更何况柳叔年纪也不小了,我不觉得他记忆力好到记得生活中发生的每一件小事。”
“唔……如果真是这样,其实我是不反对的,只是……”只是怕妈妈还对宠康国那个没良心的没死心。
因为怕光线太强对病人不好,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暖橘色的台灯,宠唯一和宁非依偎在一起看着病床上的母亲,偶尔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
其间,景修泽来过一次,宠唯一不自然的从宁非怀里爬起来,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解释什么。好在景修泽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询问了倪诗颜的情况就走了。
“真想开辟一个世外桃源,只有我和妈妈,那样妈妈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其实,作为女儿,宠唯一想的比其他人多。
倪诗颜睡了十几年,她的所有思维感知都停留在十几年之前。宠唯一并不是担心她的日常生活能力,各种电器现代化工具,只要用心教,妈妈是会学会的,她担心的是母亲的心。
十几年前,因为自己一时魔怔把沈丹芝推下楼害她流了产,沈丹芝便抓住了赶她娘俩离开的把柄。
也不知道沈丹芝在宠康国耳畔吹了什么风,宠康国找到倪诗颜,告诉她,只要她带着她离开,沈丹芝就不会追究唯一的责任。
宠唯一还记得,当时宠康国一脸我为你着想的表情,他说,“唯一才这么小,你难道真要让她以少管所为家吗?你难道要让别人都知道唯一她心狠手辣的害死了自己的弟弟?诗颜,你先带着唯一出去躲一躲,我再劝劝阿芝。毕竟阿芝心肠也不坏,只是她刚流了孩子,情绪难免会激动些。
再说,以唯一的性子,在家里说不定又会惹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再想找阿芝说情就不好开口了。诗颜,我已经让人给你租了一套房子,东西也给你添置齐备了,安心的在那儿住,等阿芝消了气,我会去接你们母女的。”
就这样,沈丹芝成功了第一步,把她们娘俩赶出了宠家。
开始,宠康国还真像他自己说的那么回事儿,虽说面对宠唯一没有好脸色,但是对倪诗颜还是笑脸相待,生活上也没亏了她们。
可是,时间一长,宠康国来的就少了,生活费给的也不是那么及时了。后来,倪诗颜带着唯一上门找宠康国的时候,人家干脆拒不见人,是沈丹芝担任一家之主全权处理的。
很简单,以宠唯一‘谋杀’她儿子作要挟,要倪诗颜拿所有财产的所属权来换宠唯一自由。
作为一个母亲,倪诗颜毫不犹豫的换了,可是,谁也没想到,就在她被净身出户的时候,发生了车祸。
宠唯一还记得满身是血的母亲被人从撞得变形的汽车里救出来,还记得她害怕的不知所措时给宠康国打电话时,宠康国的无情。
他说:“宠唯一你学点好吧,你连你妈都诅咒,你还有没有良心?真不知道我怎么生出你这么黑心的孩子,为了骗我去,竟然诅咒你妈出车祸,你妈要是知道了该多伤心……”
宠康国一通长篇大论的大道理泼下来,后来,宠唯一听到那边有女孩儿叫他爸爸,宠康国滔滔不绝的说教才停止,“世上怎么有你这么狠心的女儿,多学学嘉嘉,好了,我很忙,没事别给我打电话。”
他很忙,她明明听见宠嘉嘉说她要吃,让他去买,这就是他忙着得事儿。
她对宠康国的恨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即使后来宠康国知道倪诗颜真的出车祸了,也只不过是派手下送了个果篮来,而他,作为丈夫,作为一个孩子的父亲,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唯一……”宁非轻轻唤了声,带着些微激动。
宠唯一从回忆中拉回思绪,顺着宁非的视线望去,见母亲夹着脉搏传感器的手指动了动。虽然是很轻微的动作,可是她可以肯定,她没看错。
动了,动了,母亲动了!
宠唯一激动地忘了叫医生,像个孩子似的趴在母亲床边,眼巴巴的盯着母亲的脸,希望能在第一时间看到母亲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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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左右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