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走廊上只剩孤寂的灯光摇曳着,沈丹芝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一条缝,有人从里面探出头来,四处望了几眼,缩回去,冲着里面的人说道,“走了。”
再后来,就是宠康国劝说倪诗颜带着宠唯一先出去避几天,等他说服了沈丹芝,再接她娘俩回去。
没想到,这一住,她就再没了回去的机会。
更没想到,十二年后,她醒过来后,有人告诉她,她离婚了。
难怪,难怪,她醒来以后,唯一不提康国,他也没来看她。
经历了一场生死,倪诗颜的心忽然敞亮了许多,她明白了,从她被宠康国劝出门,到宠康国骗她放弃公司持股权,她就傻傻的走进了那俩人的圈套。
当时,宠康国是怎么说的来着?
当年,倪诗颜带着宠唯一回家找宠康国,被沈丹芝堵在门外,沈丹芝提出的要求,便是让她放弃公司所有权来换她女儿的自由。
倪诗颜也是傲气的,她转身就走了。
后来,没了宠康国的生活费,倪诗颜只好带着唯一去了s市房租最便宜的老城区租房子。
半个月后,宠康国终于现身了,他说他这半个月度日如年,每天都想她想的睡不着,甚至,走在路上都会把路人看成是她,可是怕沈丹芝对唯一不利,他只能忍着相思不见她。
在宠康国的甜言蜜语下,倪诗颜渐渐放下了防备,毕竟,她还爱着他啊,毕竟,他还是她孩子的父亲。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宠康国几乎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北街看望她们母女俩,还会偷偷塞一些钱。
夫妻俩也会偷闲去湖边走走,两人俨然像刚恋爱的小情侣。
女人是感性的动物,见丈夫如此深爱自己,沉浸在爱情里的她丧失了所有的判断力。
所以,在宠康国让她签署协议放弃公司股份所有权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签了。
因为宠康国说,她签的是转让给他的转让书,这说明,公司还是他俩的,到时候,解决了沈丹芝,他们依旧可以过上从前幸福快乐的日子。
只是,倪诗颜没想到,她这一签,不仅是把股权送给了那狼狈为奸的男女,还成全了那狗男女在一起的愿望。
宠康国当即就找了人描了倪诗颜的签名,签在了离婚协议上,又通过关系神不知鬼不觉的办了离婚。
“姐姐,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沈丹芝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前,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姐姐还是这么漂亮,可惜,康国始终喜欢的是我。”
“是你们俩合伙骗了我。”倪诗颜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愤怒,她很平静,像是在叙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
沈丹芝一拍手掌,眼角挂着得意,“我的傻姐姐,过了十二年,你终于想明白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任谁也会沦陷在康国的温柔攻势中。就算现在,我们已经老夫老妻了,康国还是……”
沈丹芝羞怯一笑,面露赧色,“康国还耐力不减,要知道,每次过后,康国都会抱着我进浴室给我洗澡,连水都舍不得让我放,全权接手。康国那按摩的手法可是越来越独到了。以前,康国也经常这么对姐姐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眼角上挑,得意洋洋地看着倪诗颜,如一只开屏的孔雀。
倪诗颜唇瓣一抿,淡笑浅浅,“没想到他还保留着洗澡按摩的习惯。”
那语气,平平淡淡,一点也听不出怒气。
可沈丹芝却怒了,这女人是傻子吗?还是睡了十几年睡傻了?她都说道这份儿上了,她竟然不生气?
沈丹芝不知道,面对无所谓的人,生气,也是一种表情浪费。宠康国之于倪诗颜,早成了一缕吹散的轻烟,除了给她留下伤害,再无其他。而这些伤害,也在这十二年的沉睡中变淡,退却。
“倪诗颜,你这个失败者,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你傲气什么?你现在就是一个半残废,你以为你能争得过我?”沈丹芝抖着身子伏在轮椅两侧,扭曲的脸几乎贴在她的脸上。
她最恨的就是倪诗颜的宠辱不惊,好似谁都争不过她似的。
“对于一个变心的男人,我从未想过要争。”倪诗颜淡淡开口,悲悯地看着这个疯狂愤怒的女人。
“呵呵,别口是心非,没想过要争,你敢说你不恨我?你敢说你不恨康国?你敢说你不想看着我们一家变得凄惨?”沈丹芝伏在她上空,扶着轮椅的手剧烈颤动,“你不想争,为什么让你的女儿去勾引嘉嘉的未婚夫?你没想过争,为什么还要醒过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死!”
“倪诗颜,你总是和我过不去,你的女儿把我女儿弄傻了,我就拿你来偿命!”沈丹芝燃着汹汹怒火的眼底闪过狠戾,扶着轮椅的手绷起根根青筋,面目狰狞可怖,疯狂地向后推着轮椅,如一个失去灵魂的恶鬼。
听到轮子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倪诗颜平静的脸逐渐皲裂,没记错的话,她身后十几米处,是一道阶梯。
轮椅快速后退,在地上激起飞扬的尘土,倪诗颜扭头,面露恐慌,轮椅以极快的速度向阶梯靠近……
沈丹芝桀桀怪笑,伸手一扬,脸上的笑容阴鸷凶狠,“再见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