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做好准备,太后的凤驾已经来到跟前,只听见金禧喝道:“前面是何人挡道?还不快快出来?”
沈安然心中忐忑得手心直冒汗。她知道太后今晚是有备而来,无非是要抓一个现行也好确定这她心里怀疑这顶轿子坐的是皇后,如果她看到的不是皇后定必会意外。她何不顺水推舟呢?
“金禧,把帘子掀起来,哀家倒要看看里面是谁!”太后命令道。
金禧掀开帘子,沈安然强装镇静地抬眸看向太后,太后没有看到意料中的人感到十分意外,但她随即冷笑了起来。她竟然猜错了,沈安然竟然从一开始就误导所有人,皇帝是真的在暗地里宠幸她!沈安然真是不简单,一环扣一环地谋算使得她这么老谋深算的人都掉进了陷阱。她,果然是一个要么彻底收服,要么立刻除之而后快的人。
“是你?”金禧惊讶过后喝道:“贱婢,还不出来见过太后?”
沈安然缓缓地走出轿子,匍匐在地上行礼道:“奴婢拜见太后!”
“抬起头来!”
她缓缓抬起头,压抑着心中的紧张平静地望着太后。太后注视着她的眼睛,惊讶地发现她的眼睛是那样的澄澈明亮,而她竟没有想别人一样回避她的目光。是她太骄傲自信还是她太懵懂无知?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应属第一种。
“轿子里为何是你?”
“陛下每次私下召见都让轿子来接,适才没有出来是怕太后怪罪。”
“哀家怎么听说轿子里是皇后?为何变成了你呢?”太后犀利的目光在她脸上打转。
沈安然微微一惊,道:“这是奴婢想的计策。陛下不想他人知道他私下召见奴婢,于是为避人耳目便假装上轿的是皇后,其实每次走到半路都换成了奴婢。”
“哦?你是说皇后一直在帮你?”
“是!”
“你还真了不起啊!”太后冷笑连连,走下凤辇扣起沈安然的下巴冷冷地看进她的眼眸寻找出一丝惊慌,说:“你在骗哀家!”
“奴婢没有!”
“既然不肯说真话,那就好好跪在这里直到肯说为止!”太后冷哼一声回到凤辇之上。她看准了沈安然跪在石卵之上不会跪太久,一般人跪在那里半刻钟就已经受不了,她就不信她是铜皮铁骨能够跪上一整晚。
“太后,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你以为哀家是三岁孩儿?”
“太后……”
“金禧,传哀家命令,凤栖殿女乐沈安然狐惑君心,先罚跪地三日,再打入大牢好好审问。”
“是!”
太后命令凤辇回坤宁宫,留下一名内侍看着沈安然。此时,夜深人静,天寒地冻,天上下起了鹅毛雪,那名内侍心中咒骂沈安然连累他在此受寒受冻。他怨怒地瞪一眼沈安然便找了一处可避风的地方坐了下来,缩在那里准备休息一下。沈安然跪在那里也不好受,出门的时候匆忙得很,身上衣衫单薄,现时又下起了雪,无论是膝盖还是身上都是十分难受的。她抱紧了双臂用力摩擦,希望这样能够减少寒冷的感觉。
“安然!”皇后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娘娘,你快离开,千万不可被人发现。”沈安然见她还没离开不由得急了,要是被人发现,她所做的努力都要泡汤了。
“安然,对不起,是本宫连累了你。”皇后捉起她冰凉的手含泪说。
“奴婢会没事的。娘娘,无论太后要怎么对奴婢,你都要忍耐,只有这样才可以真的让奴婢平安无事。”
皇后困惑地望着她,不知她为何要这样说。
沈安然微微一笑,说:“日后娘娘就会明白了。”
“本宫知道了。”
“娘娘,快走,有人来了。”沈安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枯枝被踩断的声音立刻催促道。
皇后眼含热泪飞快地离开。
沈安然跪在地上盯着地上越来越厚的雪,心想这样跪在雪地里一晚会是怎样的光景。忽然,她感觉头上没有了雪花落下的感觉,抬头望见玉玄寒撑着一把伞冷冷地看着她。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玉玄寒以为她感到寒冷便脱下斗篷披在她身上。沈安然诧异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他为何此时会在这里,更想不明白他的举动是关心还是其他。
“你到底是喜欢水东楼还是皇帝?”玉玄寒蹲下身子望着她,对于她所作所为甚是费解。
沈安然默不作声。
“你要是喜欢水东楼就不会伺候皇帝,可你要是喜欢的是皇帝又怎么会一直维护水东楼?安然,你让本王看不懂猜不透!”
“殿下不必看懂猜透,在殿下看来奴婢无论喜欢谁都是不对的。”她淡淡地说。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固执?”他略显激动。不管是水东楼还是玉翼寒,他们都没资格得到沈安然。可是,沈安然偏偏像是着了魔一样偏向这二人。她是瞎了眼还是迷了心窍?
“殿下为何固执认为他们不值得奴婢喜欢?”
“一个伪君子,一个窝囊废,你喜欢?”
沈安然眉头一皱,拿开身上的斗篷递回去道:“殿下还是尽早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你当真要这样对本王?”玉玄寒怒了,质问道。
沈安然讶然,她怎么对他了?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玉玄寒见她默不作声,心内气极,他起身在她跟前走来走去,想不出要怎么解释她才能明白他此刻的担忧。明明水东楼并非良人,她偏要一心袒护。明明玉翼寒自身难保,她偏要插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