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瑶拍拍肚皮,“我吃枣糕吃好了。”隔着衣服摸摸先前被老虎咬过的肩膀,一点也不疼了,忍不住笑道:“枣糕治百病!”
枣糕治病?怎么可能?再说了,裴神机使什么时候吃枣糕了?是不是做梦当真了?小密探轻声哄着,“您想吃枣糕了是吧?小的给您做。”
裴锦瑶重重叹口气,“阿发,我不吃枣糕。咱们赶紧启程去禹城。”探头看看床边,嚷嚷着,“老文,靴子呢?赶快给我找啊。”
老文应了声是,张罗着找靴子拿衣裳。得了信儿山鼠精提着壶热水进了屋,“您可算是醒了。担心死小的了。”兑好热水拧了个巾子双手递给裴锦瑶,“小的就知道您一定没事。”
有裴神机使撑腰,燕督主应该不会把它怎么样。
裴锦瑶接过巾子,“小耗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阿发领班和老文叔教的好。”山鼠精立在边上,“等小的绣完红鲤就跟老文叔学做靴子。您想要多厚的底子都成。”
裴锦瑶伸出手指比了比,“这么厚。”
靴子有那么高的吗?山鼠精不知所措的看向老文。老文没搭理他,跟小密探俩人快手快脚给裴锦瑶穿好道袍套上靴子。
收拾妥当,小密探关切问道:“您饿不饿?小的去拿点吃的带上?”
“不饿。我吃枣糕了。”裴锦瑶将桃木簪插在发间,“现在还饱饱的呢。”
裴神机使准是做梦做糊涂了。老文给小密探递给眼神。小密探会意,小跑去灶间包了点卤鸭舌和卤蛋。又命人知会云海月一声,让他留在衙署支应。
两个半人簇拥着裴锦瑶走到门外,裴锦瑶摸出符纸,露出得意的笑容,“你们看好了。我这毯子跟以前不一样了。”说话功夫,符纸飞了出去在半空边打转边变大。
山鼠精拍起巴掌,“真好看!真好看!”
药劲儿过了!裴神机使又能用法术了!老文和小密探喜极而泣。
裴锦瑶挑起眉梢,“踩上去试试。”
“您先请。”山鼠精退后两步,“小的不急。”
裴锦瑶两手背在身后,缓缓踏上薄毯,“软绵绵热乎乎的。坐在上头肯定暖和。”
啊?还热乎?老文小密探和山鼠精紧随其后。裴锦瑶朝小密探略一颔首,“阿发,你架着毯子飞。我画几道符。”
小密探抱拳拱手,“小的得令!”他特意飞的低低的,在钧州城上空兜了两圈才奔着禹城去了。
老文和山鼠精坐在裴锦瑶身后。一人一妖珍视的抚摸着薄毯。
“还真是热乎的。”老文惊叹着看向山鼠精。山鼠精乐得见牙不见眼,“冬天出门不怕冷了。”
老文也跟着笑了起来,“咱们有福啊,能坐着这样的毯子办差。”
山鼠精重重点头,“可不是嘛。”
老文往裴锦瑶身边凑了凑,“裴神机使,您的法术比以前更厉害了。”
“还成。”裴锦瑶将画好的黄符摞成一摞,“都是枣糕的功劳。”
裴神机使几次三番提及枣糕,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文犹豫片刻没有发问。要是能说,裴神机使早就说了。
裴锦瑶把黄符塞进袖袋里,“皇帝老儿吃饱了撑的给我赐了那几个字。”翻起眼皮冷冷哼道:“一个两个都当我是软柿子随便捏。就让他们长长见识。我这软柿子里头藏着个大刺猬,不把他扎个头破血流不算完!”
“祖宗诶!”老文掏出纤尘不染的白帕子擦擦额角,“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就别合计那些累心的事了行不行。”
裴锦瑶攥起拳头捶打在薄毯上,“不行!逼我吃屎的人,我忍他干嘛?”
山鼠精小声说句,“老文叔,裴神机使应该已经好利索了。”
瞧瞧裴神机使那双大眼,晶亮晶亮跟夜猫子没两样。小脸不白了,嘴唇也有血色了。屎盆子屎坑子张口就来。老文暗暗点头。没错。的确好利索了。
小密探架着毯子直飞到驿站。
邱将离正在准备给裴庭武做法。手里捏着符纸,还未念咒门响了。邱将离皱起眉头,十分不悦,“谁啊?”扭脸去看,裴锦瑶背着手缓步走了进来,“我啊。”
“裴神机使?”邱将离又惊又喜,“您……没事了?”
管事和小厮也都欣喜若狂。三姑娘来了,他们心里也有底了。
“没事了。”裴锦瑶唇角微弯,“我来破祝梦神符。你为我护法。”转头看向老文小密探和山鼠精,“你们在门外守着。”
邱将离收起符纸站在一旁。据他所知,直到现在都没人能够真真正正破掉祝梦神符。裴神机使……能行吗?
裴锦瑶板着小脸,走到床边,轻轻唤声,“爹……”
裴庭武似乎心有所感,眉头微微皱起。
裴锦瑶闷哼,“姓九的居然敢给我爹用符。我这次就要让他尝尝祝梦神符的滋味。”
邱将离思量片刻,纠正道:“九真道人不姓九。他俗家的姓好像是戚。”
厚底小皮靴在地上跺了跺,裴锦瑶恨恨道:“看把他能耐的,姓都改了!”
好吧。当他什么都没说。邱将离紧抿嘴唇朝裴锦瑶露出一抹歉疚的笑容。
裴锦瑶深吸口气,掏出符纸捏在指尖,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念动咒决,整张符纸泛起点点磷光。裴锦瑶念了半盏茶功夫,符纸化作一条光链倏地飞向裴庭武眉心。
裴锦瑶口中继续念着咒决,与此同时,裴庭武眉心处显现出血红的印记。
这就是祝梦神符了。邱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