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里,麻雀死了很多,“尸体”都被楚绎心扔下了悬崖,因为怕麻雀的数量不够达不到预计的效果,她又悄悄下了一次山,好在余蒙心思细腻,已经抓好了好多麻雀备用,楚绎心这才没浪费太多时间,带着麻雀跟郁闷一起回到了山洞中。
很快就要到了赫连乐行刑的日子,犯人们开始搭建火刑架,小丁与楚绎心趁夜悄悄将石板埋在了柴堆之下,又将被楚绎心漆成与木柴无异的几节竹节埋在了柴堆之中。
在行刑的前一夜小丁又悄悄将第二日要捆绑吊挂赫连乐的绳子换成石棉制成的绳子,这才将一切事情准备妥当。
行刑那日,午时的太阳高悬,楚绎心穿着士兵的衣裳混在人群里,余蒙则留在了山洞中。
估摸着时间将至,余蒙紧张地将网着麻雀的网割断,数百只麻雀呼啦啦飞了出来,一面是悬崖,一面是山峰,往悬崖下飞无处落脚,麻雀们齐齐选择往山峰上飞去。
这并非楚绎心凭空想出的办法,而是那日她留在山洞等待赫连乐时发现的现象。
当然,数百只麻雀还是有一些停留在山洞附近或是飞到峭壁上的,但余蒙挥动着手里的衣裳,将这些鸟统统赶上了峰顶。
麻雀挥动着翅膀,黏在翅膀上的纸条因受到震动而纷纷落下,这便形成了飞雀报冤的奇异景象。
而之后燃烧的柴堆里的那声巨响就更好解释了,那是由于火堆里的竹节受热而爆裂,由于竹节是封闭的,受热后使得竹节里的水蒸气和气体急速膨胀,随即发生爆裂。
古华夏最早的爆竹其实就是燃烧竹节,只是后来有了火药,渐渐取代了这种古老的爆竹,所以人们也很难将炸裂声与竹子联想起来,苗旅帅后来检查现场时也只是在寻找有无火药的痕迹,根本没有想到会是竹子发出的声音。
只是竹子发出的炸裂声很难去控制发生的时间,所以楚绎心才会准备石棉制成的绳子,若是爆竹迟迟不响,行刑士兵的火把也没有办法将石棉制成的绳子烧断。
楚绎心只是简单又平淡地将这件事的过程讲给了古月,当然省略了她为爬悬崖受伤的那些情节,即便这样,古月也能想象得到,这个计划实施起来有多么的危险和困难。
“在行刑前让犯人挖出石板大概也可解决这件事,殿下这样做风险着实太大了。”古月听罢楚绎心的话,蹙眉说道。
不错,楚绎心也想过直接将画板藏着祭神台上等待犯人挖出来,可是她无法预计犯人何时才能发现石板,更不清楚燕神峰上的人是否被毕家和明清收买,若是他们将这石板私自毁去,那她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等待她营救赫连乐的时间不多,她必须要争取最大的可能将这件事闹大,朝廷一定会派三司的人来监刑,那时候这石板现世才不会被人掩藏下去。
“古大人,这件事就是这样,我这样做不单是为还赫连大人当初的救命之恩,明清道长绝非善类,他那第一幅壁画绝对是假的,太子之所以会在他的治疗下有所起色,恐怕是服用了含有铅汞的丹药,这种丹药会暂时让人看上去气色颇佳,实则却是在损耗内里!”
楚绎心说得斩钉截铁,古月也自然相信世上绝无什么天示之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不过,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对付明清?”
楚绎心勾着嘴角笑道“明清么?就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如第二幅石板上所绘,日降火焰月降冰,此乃大燕天劫,日月为明,我想,陛下现在应该注意到了吧。”
古月看着楚绎心自信的坏笑,不禁莫名有些熟悉,但这熟悉感稍纵即逝,他并未多想,继续道“其实殿下若是回宫向陛下揭露明清,陛下应该会相信殿下的。”
楚绎心摇了摇头,明清道长的背后是毕家,宫中还有个毕皇后,她回到皇宫就是羊入虎口,况且如何解释痴傻多年的她突然便好了!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进到那个牢笼里,她虽未当过公主,也知道那是一个万事都不由自主的地方。
但是她现在还摸不透古月的心思,也不能说得太过激进,若这人一个不高兴跑到皇帝面前揭发自己,那可是大大的不妙了。
“”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暂且不能回去,古大人刚刚也说,拿我当做朋友,那可就要为我保密啊!”
说罢她举起一只手,古月狐疑地看着她,她指了指手心道“我们击掌为誓!”
古月无奈地轻轻一笑,伸出手在楚绎心手心上拍了三下,“我可以答应为殿下保密,但殿下陛下答应在下,若遇见危险,一定第一时间来找我!”
多了一个强硬的后台何乐而不为,楚绎心高兴道“一定一定!”
古月没有再多问,他能感觉到楚绎心似乎一直惦念着家里的老幼,于是便亲自将她送到了离宅门前,见她进了院门才徒步离开。
他喜欢步行,因为步行可以让他静下心去思考,楚绎心的话他并未全信,“还救命之恩么?”那赫连乐又是在何时救的她呢。
不过他至少可以确定,他的未婚妻安庆公主不仅不是个痴儿,而且还十分聪慧,最重要的,她还有一个手握兵权的外祖父,这样看来,娶她做正妻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不过要让她甘心情愿,恐怕还需要用点心思啊。
楚绎心回到离宅后,离老太太和离盼看见她均是泪眼汪汪,离老太太更是板着个脸,极力克制自己,将头扭到一边没有去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