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的管家向沈夫人禀报下帖子的贵客已经到齐,沈夫人请听莺楼的先生唱了一曲《八仙祝寿》,便命下人开始摆席。
楚绎心觉着自己此刻不好再坐在沈老夫人身边,便起身道“老夫人,我去墨羽那边坐吧,我好久没见她,想跟她多说会话。”
谁料沈老夫人不悦地道“你也好久都未见我了,怎不想着与我老太婆多说会话!今儿是我寿辰,你哪里也别想去!”
楚绎心没想到沈老夫人竟然跟自己撒起娇来,只好哭笑不得地坐回到位置上,陪着沈老夫人闲话起来。
台上《八仙祝寿》已经唱完,这时便有一些沈家的晚辈出场,捧着礼物来给沈老夫人贺寿,沈家子孙繁盛,这些子孙大概在私底下合计过,祝寿词朗朗出口,十几个人下来都未重复过,寿礼也都很有心意,佛经、盆景、字画等等五花八门。
最后过来贺寿的是沈夫人的小儿子沈文天,他生得斯斯文文,与他的那些哥哥比起来有些腼腆,他朝沈老夫人拜了三拜,规规矩矩地道“祝祖母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说罢便将手上捧着的一株兰花呈给了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高兴地接过贺礼,拿出了个红包塞给沈文天,笑道“你啊,争取今年再收祖母一个红包!”
沈文天闻言脸上一红,侧过头在女席里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白墨羽身上,脸上洋溢起幸福的傻笑。
白墨羽也注意到了沈文天的目光,脸上瞬间攀上了一片红霞,忙垂下头不去看他。
沈文天挠了挠头,这才转回头将红包接住,然后退后到男席那边去了。
等子孙祝完寿后,便有一些亲友过来对老寿星祝寿,沈老夫人收礼收到手软,最后身边都放不下了,只能让下人又抬了桌子,让楚绎心帮忙将寿礼都放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宴会上的气氛愈加热闹,这时,顾淑彤从女席里站起身来,手里捧着一幅画轴翩翩婷婷地走到沈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淑彤不才,为您做了一幅《青松图》,希望您能喜欢。”
沈老夫人点头淡淡地道了声谢,便想叫下人去接,没料她还没开口,顾淑彤的丫鬟竟然已经将画展了开来。
沈老夫人如何不知这是顾淑彤借着给她献礼的机会在人前炫耀,她脸上的不悦已经显现出来,小声嘀咕道“丑人多作怪!”
沈老夫人的声音不大,只有坐在一旁的沈老侯爷与楚绎心能够听得见,沈老侯爷闻言仔细地打量了一眼顾淑彤,朝沈老夫人道“你老婆子什么眼光,哪里丑了?你不能因为人家生得不如你,就说人家丑!”
听了这话,楚绎心险些要笑出声来,这对儿老夫妻简直是一对儿活宝,还好顾淑彤听不见二人的对话,不然没准会气得丢下手里的画哭着跑出都仁侯府。
顾淑彤将她的画展开后便有人赞叹出声,这幅图不同于其他的《青松图》,并非是一棵或是几棵青松傲立于山水之间,而是只取了青松的一截树身和一部分枝叶画于纸上,图中有大部分的留白,留白处点缀了两只飞翔的福鹤,笔力苍劲、意境高远。
不待沈老夫人相问,顾淑彤便笑着解释道“淑彤盼望沈老夫人能像这松树一般长青,这青松一眼望不到头,就好比沈老夫人的福泽会长长久久。”这幅画是她用了大心思创作的,自然是想着能够在寿宴上出尽风头。
听了顾淑彤的解释,众人更是觉得顾淑彤不愧是都京第一才女,尤其是坐在男席上的宾客,此时都十分羡慕赫连乐能娶到这样一个才貌双全的女子。
但沈老夫人却并没有表现得如何中意这幅画作,只是轻描淡写地道了一句“有心了。”便叫人将画接了过来放到了后面的桌子上。
顾淑彤显然没有想到沈老夫人竟然只对她说了一句“有心了”,这让她自信又高傲的脸上瞬间龟裂出几道难堪。
这时,沈老夫人突然朝身边的楚绎心看去,笑问道“丫头,你可为老太婆准备了什么礼物?”
楚绎心闻言忙站起身,接过莹儿递过来的礼盒递给了沈老夫人,笑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是我与家人一起准备的,希望老夫人不要嫌弃。”
沈老夫人接过礼物二话不说就将盒子拆了开了,待她看清礼盒中的礼物时,整个人竟然呆住了。
宾客们都在关注着这边贺寿的情况,一是为了衡量比较,二也是因为新奇。因为沈家地位不俗,自会有人花了心思来讨老夫人欢喜,每次这样的寿宴都会出现一些稀罕物,这些稀罕物在之后的一段时间自然会成为人们的谈资。
迄今为止,除了几块造型独特的石头,便是顾淑彤那幅《青松图》最为出色,不出意外,沈家寿宴后顾淑彤自然又会被人们吹捧一番。
众人见沈老夫人接过身边女子递过来的贺礼后居然愣着住了,对这份贺礼便开始好奇起来。
坐在沈老夫人身边的沈老侯爷有些坐不住了,伸着脖子朝老夫人手里的盒子看去,这一眼也让他愣在了原地,眼里有惊,有奇,还有抑制不住的绵绵情意。
“母亲!”一旁的沈夫人轻轻换了一句,沈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眼里瞬间盈上了泪,她忙用帕子悄悄拭去,将盒子中的团扇拿了出来,声音微涩地对楚绎心道“丫头,难为你如此用心,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沈老夫人将团扇拿在手中,沈夫人这才发现扇面上竟然绣了一幅沈老夫人的小像,只是这个小像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