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帝仔细地回忆了一阵,似是想起了这么回事,他看了一眼赫连乐,疑惑地对沈老侯爷问道:“怎么,难道你儿媳妇有喜了?朕好像是说过这话,可是沈夫人就算又有了身孕,也未必是个丫头啊!就算是丫头,您们忍心让赫连乐等那么久么。”
沈老侯爷也跟着弘文帝笑了两声,忙道:“当然不用赫连世子等那么久,老臣那孙女今年十六了,正是到了出嫁的年纪,老臣看了日子,过了年就可以把这婚事办了!”
弘文帝听了这话笑容僵在脸上,“什么?你哪里跑出来的十六岁孙女?”
沈老侯爷脸上洋溢着得意的表情,说道:“昨日,昨日认的!”说道这儿,他有些担忧地看向弘文帝,问道:“陛下,干孙女也是孙女,您当时可没说非是亲生的,您金口玉言,不会反悔吧!”
“这!”弘文帝被沈老侯爷堵得不知该说什么好,指着赫连乐道:“可是西太后已经给赫连乐赐过婚了,你干嘛非要横插一杠在!”
沈老侯爷站起身,像个小孩子耍赖一般地对弘文帝道:“陛下,我们两家的婚事是您先定下的,老臣可一直都记在心里,怎么能说是老臣横插了一杠子!”
弘文帝觉得额头突突地跳了几下,这个沈老侯爷最是个难缠的,当年他还未将兵权交出来时,曾为了军粮的数目有一点出入坐在大殿上痛哭流涕,逼的先帝不得不将数目给他补齐。如今他揪住君无戏言这一点来闹他,他当年当着百官面前说的话还真没办法说变卦就变卦。
弘文帝朝赫连乐看去,心里想着那顾淑彤是个才貌双绝的女子,在都京颇有名气,就算沈老侯爷找了个不错的干孙女,肯定也没办法与顾淑彤相比。赫连乐心中定然也会更加中意顾淑彤做他的夫人,那不如就把这烫手山芋扔给赫连乐好了。
“赫连乐,这件事你怎么看,朕不喜欢强人所难,朕与太后都下了旨,但你却只能有一位夫人,不如你自己来决定吧。”
弘文帝正为自己的机智而感到得意时不料却听见赫连乐开口道:“臣愿娶沈家义女为妻。”
赫连乐的话简单直接,却惊得弘文帝一个大睁眼,“你说什么!”
旁边的沈老侯爷以为弘文帝没有听清,大声重复道:“陛下,这小子说他想娶老臣的干孙女!”
沈老侯爷的声音极大,刺得弘文帝耳膜胀痛,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沈老侯爷,气道:“朕没聋!”
沈老侯爷也不害怕,脸上堆着笑,一副为老不尊的模样道:“老臣不是怕您听不清么。”
弘文帝又看了一眼赫连乐,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儿的蹊跷,沈家早不认干孙女晚不认干孙女,偏偏西太后为赫连乐赐了婚才跑出来个干孙女,不由冷声问道:“赫连乐,你与朕说实话,你可是不想娶那位顾家小姐?”
赫连乐也不遮掩,直接跪倒地上对弘文帝道:“陛下圣明!”
弘文帝没想到赫连乐竟然如此坦率,一时间竟都不知是该怒还是该笑了,指着赫连乐道:“你!所以你就与沈老侯爷合计干了这么一档子事?你们好大的胆子!”
弘文帝是真的有些动了怒,做君主的如何能让臣子戏弄于鼓掌,虽然他将赫连乐当作心腹大将来培养,但这心腹还没待羽翼丰满便已经为所欲为,以后还如何得了!
御书房内安静了一瞬,赫连乐从单膝跪地改为双膝,他深深朝弘文帝叩了一个头,开口道:“陛下,臣死罪,但臣宁死也不想辜负心爱的女子,若陛下不能成全臣,臣愿领罪。”
赫连乐声音沉沉,表情真挚凝重,与一边那个沈老顽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弘文帝听了他的话又见他并没有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掩饰扯皮,而是诚实地向自己交代原委,火气渐渐退去了一些,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赫连乐道:“臣心里已有心仪的女子,并答应她此生非她不娶,臣救过她的命,她也在臣深陷水火时对臣不离不弃,臣不想做背信弃义的小人,更加无法与别的女子共度余生,希望陛下成全!”说罢他再次朝弘文帝拜了下去,头顶着地面,大有弘文帝不吐口他就不起身的架势。
沈老侯爷在一边帮腔道:“陛下,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难得赫连世子如此有情有义,我那干孙女也是个绝顶的好姑娘,您就忍心拆散这对苦命的鸳鸯,哎……”
沈老侯爷的表情夸张,戏演的稍微有些过了火候,但他说的话却是戳到了弘文帝的软肋上,想想自己的儿子太子萧洵,一个大好青年就是为情所困,白太医说太子的病三分在身七分在心,若是当年他没有同意太子和毕家的婚事,是不是太子如今该是好端端的……
“可西太后已经下了懿旨,朕如何跟西太后交待!”弘文帝本就是个极容易被人说服的人,又颇为看中赫连乐,此刻的口气不禁软和了下来。
沈老侯爷道:“赫连家又不止只有赫连世子一个未婚,老臣听闻赫连玄伟那儿子十分中意那顾家丫头,听说西太后娘娘为赫连世子与顾小姐定了婚,日日在家里闹绝食呢。”
这个事儿沈老侯爷到没有乱说,赫连晟中意顾淑彤也不是什么秘闻,大燕国风颇为开放,所以赫连晟如此折腾也并没有损坏到顾淑彤的形象,反而人们在闲谈时提起这事儿更夸大了顾淑彤的美貌。
弘文帝觉得自己的头有些痛,哪个皇帝做得如他这般憋屈,还得为臣子的婚事操心,他瞪了一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