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离盼也不知道多少次伸着脖子朝外面望去,见仍然没有楚绎心的身影,低落地走回祖母身边,努嘴不语。
离老太太拉过孙子,笑道“可是在担心你楚姐姐。”
离盼噘嘴道“谁担心她,她不回来才好。”
离老太太忍笑道“真是嘴硬,跟你父亲一个德行!”
离盼抬头看向离老太太,乌溜溜的眼里满是期盼,他道“祖母,她不会是骗咱们的吧……她还会回来么?”
离老太太看着离盼瘦削的小脸,想着若是自己身子不争气,不知哪天离开人世,到时候小盼独自一人漂泊在这世上无人陪伴照看,不禁心中酸楚。
忍泪将离盼揽在怀中说道“聚聚散散的,谁也不能一直守在谁身边,小盼,你……你是大孩子了,要学会坚强。”
离老太太的热泪还是滴到了离盼的手背上,他抬头替祖母拭去眼角上的泪水,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此时,从破庙外突然闯进了七八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子,他们走进破庙,看见离盼祖孙二人,相互看了两眼。
见几个乞丐朝他们走了过来,离盼下意识地护住离老太太,颤声道“你……你们要干嘛,这……这是我老离的地盘……”
几个乞丐闻言大笑出声,走在最前面的笑道“钱员外在城郊设了粥棚施粥,哥几个只不过在粥棚那边呆了五六日,没想到地盘竟被个小毛崽子给占了。”
后面几个也跟着哄笑了一气,其中一个一脸凶相的男人说道“之前那个借宿的书生被老五扔进后面那口枯井里,怪孤单的,今个把他们也扔进去给那书生做个伴吧。”
一个矮个子的男人忙道“先别,我听说恶疤那伙人捡了个孩子,那孩子断了一条腿,平时趴在常德观边能讨不少钱!
咱们要不也学学他们,你看这孩子生得这么好看,若是少了条胳膊,或是少了只眼睛啥的,定会招心疼,还愁讨不到钱么。”
带头的乞丐闻言点头,看了看离盼,又看了看紧紧抱着离盼的离老太太,说道“老人、孩子,不错不错,那是挖眼睛,还是打断腿……要不打断一条腿省得跑了,再割断舌头,省得在外面乱说话,不听话就再打断胳膊、挖了眼睛……”
……
仁济堂药铺里。
看着楚绎心画的大马蓼,众人都呆愣住了。
楚绎心撇了撇嘴,心道若是有合适的颜料,定叫你们分不清是画得还是真的大马蓼。
她烧了节木炭为笔,用素描的技巧将大马蓼呈现在纸上,因着有着“光影”的视觉效果,画纸是的大马蓼十分立体逼真。
她又画了详细的分解图,将大马蓼茎、叶、花朵都分别描绘了出来,虽然没有色彩,但仍然能从花型和细节上将大马蓼与红草区分开来,尽管笔和纸的条件比较粗糙,但楚绎心的画还是惊艳了众人。
楚绎心朝赵老三摊出一只手,道“不用多给,五两正好。”
赵老三脸上一黑,看向白修逸道“少爷,这人就是来讹钱的!”
楚绎心见他想赖账,刚想发怒,就见几个捕快和一名中年男子闯进了仁济堂,那名中年男子指着赵老三对捕快说“差大哥,就是他,我看见就是他大半夜的,往我们城南的好几口井里扔了些不知什么东西,我们得了痢疾,就是因为喝了井里的水!”
赵老三闻言脸色一白,退了两步结巴道“你……你们认错人了!不是我……”
几个捕快哪里听他狡辩,立刻就把人扑倒在地,三两下就将赵老花大绑了起来。
一个捕快看赵老三还在挣扎,上去又踹了他两脚,怒道“老实点,你这王八羔子,为了自己赚钱,竟然在街坊的井里投毒,我小舅子泄了七八天的肚子,回头我也给你罐点巴豆,让你也常常那滋味!”
“冤枉啊……”赵老三见逃脱不了,开始大喊道“少爷救我,我是冤枉的!”
白修逸没想到自己的药铺里竟养了这样的人,气得恨不得上去再踹赵老三两脚,他讪讪地看了楚绎心一眼,对官差道“差大哥若有实证,这案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稍后我们济仁堂会拿出银子补贴咱们患病的百姓!”
楚绎心见到官差时的脸色没比赵老三好多少,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挤出了人群。
见官差没有看见她,摸着胸口吐了口气,默默心疼了一会儿本要到手的五两银子,但银子再好也没命重要,便又不再多想。转到肉铺割了些肉,心里念着离盼见到米肉时的欢喜模样,脚步不禁又加快了几分。
正当她拎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刚跨进破庙时,就听见庙里传来离盼的哭喊声,楚绎心心里咯噔一下,将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忙朝破庙里冲了进去。
庙里,几个乞丐正分别按着离老太太和小盼,一个男人举着木棍正蓄力朝小盼的腿上砸去,小盼的裤腿上已经渗出了血迹,楚绎心只觉得血气一涌,心瞬间被揪成一个疙瘩。
“住手!”楚绎心大喝一声,从身边拾起一块石头就朝着那挥木棍的乞丐头上砸了过去。
可惜安庆公主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楚绎心用尽全力,那石头也只是不轻不重地砸在了乞丐的肩膀上,不过那乞丐吃了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嗔目朝楚绎心望来。
带头的乞丐朝楚绎心打量了两眼,朝地上吐了口痰,骂道“妈的,竟然还有一个”
矮个乞丐低声道“老大,好像是个女的。”
带头的乞丐又虚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