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空洞斑驳的壁画并没有多少感觉。偏偏旁边还有个两个参观者,一边观赏,一边赞叹其巧夺天工。
“我觉得,要说壁画,谁比得过我们敦煌的。”
陆九声音很小,但还是传到了江蓠耳中,她突然回头,打量着陆九的目光有些惊喜。
陆九被江蓠突如其来的目光看的有些不知所措。他楞楞地看着江蓠,“怎么了么,夫人?”
他不觉得,自己这话说错了。要论艺术水平,保留程度,怎么看,都是敦煌壁画更胜一筹。
江蓠走近,激动地拍了拍陆九的胳膊,点头恳切地说了句,“谢谢!”
陆九有些懵,看着江蓠的眼神,有些惶恐。
江蓠这样,也不说明原因,上来就直接感谢自己,怎么看,都有点别扭啊……
“我知道这个主题,我应该如何下手了。”江蓠抬头冲陆九笑了笑,笑容明媚灿烂。
“我刚才看到附近有家书店,帮我买个速写本和笔。”江蓠吩咐道,然后放弃了自己旁边的这些现在看来,没有那么大诱惑力的壁画。
江蓠在里面闲逛,这才算正儿八经地看起画展来。
艺术都是相通的,就像江蓠她每次做设计之前,都会先画一幅概念图出来。
没有灵感的时候,就换不同的地方,见不同的景色。
这次她灵感卡壳地有些突然,又没有多少地方能去。最合适的地方,莫过于画展。
陆九点头,然后看了眼江蓠的腿,今天她已经在这儿站了挺久的了,“是,夫人。不过您……要不去找个地方歇着等我?”
毕竟江蓠的腿上有伤,虽然人并不大碍,但站久了还是不利于恢复。
在画廊草草地逛了一圈,江蓠的腿有些隐隐作痛,便到外面坐着等陆九。
江蓠低头,看到自己坐着的台阶下面,有个流浪汉在拿着炭笔画画。
虽然是极其简单的线条,还是可以看出人的功底和水平。
旁边的地上,还散落着几张他画的草图。
江蓠来了
兴趣,心想这里的艺术氛围还真是浓厚。如果不是这个人顶着一头凌乱毛糙的头发,加上那一身污渍斑斑又破烂不堪的破袍子,她一定会以为这是什么在街头搞行为艺术的大师。
穿着光鲜亮丽的俊男美女,从旁边路过,眼神都不曾分给他一个。
江蓠起身离开,片刻,又出现在流浪汉的身边,“你好。”
流浪汉头都没抬,继续画着他凌乱的线条。
“你在艺术馆门口坐了这么久,不想进去看看么?”江蓠问道,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觉得他并不像身上有值钱东西的样子。
流浪汉的手停顿了片刻,依旧在坐自己的事情。
江蓠把刚才离开去买的票递到流浪汉面前,“帮我画张像怎么样?我可以拿门票跟你换。”
搞艺术的人大多脾气古怪,大概是为了怕对方觉得自己是在施舍,所以江蓠特地编了这么一个拗口的理由。
果然,听到这儿之后,那流浪汉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那张崭新的门票上,继而抬头,跟江蓠四目相对。
江蓠惊讶地愣了愣,那是一双少见的清明的眸子,或许,应该说是清澈。
那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她原以为,这样处境的一个人,要不失意落寞,要么萎靡不振,从未想过,会是这样一双泠然的眼睛。
这是怎样一双超脱世俗,清明澄澈的眸子啊。
饶是江蓠这样的人,都免不了被对方的眼睛吸引。
“你在施舍我?”对方抬头,目光像是要把江蓠看透。
江蓠干干地笑了两声,摸了摸鼻尖,“我这是在巴结你啊。”
对方眉头一皱,不是很理解江蓠的意思。
“你的画我看了,我觉得你很厉害。所以我怀疑你打扮成这样是故意。”江蓠很认真地跟对方解释。
“反正一张票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说不定能结交个大师呢对吧!”江蓠弯了弯眼睛,眼角溢出笑意。
流浪汉听到江蓠的话,表情僵了僵,“你这借口真的很烂。”
江蓠低头,爽朗地笑了笑。
那流浪汉正要将门票接过去,江蓠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初赛还没开始,现在不会有人关注你的,现在炒作,太早了点儿吧!”刺耳的声线传入江蓠的耳中,让她整个人都觉得很不舒服。
江蓠回头,看到身后走上前来的佟欣羽和万驰。
说话的正是万驰。
旁边的佟欣羽,反倒一脸乖巧地跟在万驰身边。
这是什么智障男人,她真的麻烦他了被佟欣羽迷惑不要紧,整天来她面前找茬算什么?
江蓠翻了个白眼,“君子乐得做君子,小人冤枉做小人。”
万驰自小在国外长大,所以并不理解江蓠这话的意思,于是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佟欣羽。
“不理解,就多读书,人不能忘本。”江蓠把门票放在流浪汉旁边的画册上。
就想要远离这两个人,心思龌龊。
“你不用说什么君子小人的,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就光彩?我看你才是阴险小人,这么坑害自己的朋友。”万驰正义感一上来,就为佟欣羽出头,对着江蓠就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
佟欣羽到巴黎之后,状态一直很差,肯定是因为这个江蓠,对她影响太大了。
江蓠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聒噪。”
然后目光转向佟欣羽,看了几眼,又看向万驰反问,“朋友?我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