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还在惊诧时,何素已经退到了一边,跟常风交换了眼色。本就冲在最前面的常风,马上上前将老者制住。刚一得手,常风便见老者一咬牙,瞬时便口鼻出血倒在了地上,其他人幸存的刺客见状也同时自尽。
何素冷眼看着,有点后悔自己忽略了刺客落网后还会来这一手,也不知是什么人派人的,瞧着倒是很专业。
“清理了。”朱应俭冷冷下令道。
“是。”常风马上应声,便唤了人来把灵堂前的尸体搬走,再把地面清理一遍,打斗时弄乱的灵堂也得重新布置……
事情虽多,都在一刻钟之后,灵堂又恢复了整洁,该哭灵的继续跪了下来,好像刚刚的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何素适时退出了灵堂,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己身上溅到的血迹。这可怎么办?她就带了这一身衣服。
“何妹妹~”魏氏远远地叫了她一声,挤出在厅内暗暗打量的人群,走到何素前面,“你怎么弄成这样,以后少凑这样的热闹。”
说着,她就拉着何素往后院走,何素不解地跟着,也不知她拉她过去做什么,莫非她也是刺客同党,想对她下手报仇?
走了一会儿,两人便在一个拐角处站着,魏氏站在何素前面朝外张望了一眼,又回头笑道:“想来府里自会有人来寻你,站在这儿也不扎眼些。”
“寻我?”
“你难道不换衣服了?”魏氏嗔怪解释道。
“我没带换洗用的衣服。”
“诺大的朱府还会缺了你一身衣服不成,你且安心站着便是。”魏氏说完,忽地又一笑,“想不到妹妹还有这样的好身手,怕是以后朱家庄里又要多一只胭脂虎了。”
“又要多一只?原先难道就有一只吗?”
“倒也没有,别人误传的。”
“看来以后别人也要误会我了。”何素幽幽叹道,语气还透着几分哀怨。
魏氏看了她一眼,又是一笑,说:“世人惯爱说些酸话编排别人,何必理会。我家夫君便从来不信这些闲话,你家肖副将可信?”
何素抿了一下唇,忍着笑意木木说道:“他一向老实,只听自己人说的话。”
“老实人好,我家夫君也是个老实人。”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收敛着笑意,到底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不一会儿,果然便有府里的丫头走了过来。何素认得来人是巧音,原就是徐氏身边得用的丫头,就是不怎么爱说话,瞧也没有巧枝显眼。
巧音领着何素去换了一身衣裙,比她先前穿得还要精致一分,又拿了一套白玉头面让她选戴。何素原先头上的银簪子沾过血已经不知被她扔在哪里了,她戴上玉簪时还在想要不要去寻寻,毕竟也是一件银器,后来想想还是罢了,反正已经得了赔偿了。
簪子毕竟不是真的武器,她用来刺人时,自己的手上也被割伤了。巧音本就拿了伤药来,见她手中有伤,也没有大惊小怪的,默默替她处理了伤口。
待何素整理好从屋里出来时,魏氏还等在门口,打量了她一眼后,便满意地点头。
“倒比你早些时候像样些。”
“真的?那我倒没有白白出力。”何素笑道。
“想不到竟是个会算的。”魏氏打趣道。
“当家妇人,这些总要会的。”
“确是如此。”
何素换好衣服回了偏厅时,偏厅里的女眷已经不多了。本来这个时间有一些人不准备留下来用饭便打算告辞,现在又出了行刺的事,许多人也就提前走了。
朱府住不下那么多远客,许多人被安排住在了别处。朱应俭给朱庄主等人安排在了别院,跟朱庄主住同一个别院的,都是各山寨或郭家军的人。何素在一众男人中很是显眼,尤其是她在灵堂出手过后。
有些比他们更早一天到朱府的,到了别院后,朱庄主也为互相引见。何素隔着帷帽只能看着大概,跟他们打个招呼。其中有一位寨主,何素也是在朱庄主介绍时才知道她是个女的。
这位胡三娘胡寨主可以说生得虎背熊腰,个子跟朱庄主一般高,腰围却有朱庄主两倍粗,加上她穿着素服,梳着高高的马尾,何素一时才没有认出她是个女的。她跟何素见礼后,就笑着搂过她的肩。
“萧夫人要不要到我们胡家寨来?我可以给你个二当家做做。”
“胡寨主厚爱了,我还得在家相夫教子,怕是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一听她这般说,胡三娘不由失望地摇摇头,叹道:“可惜了,你明明有一身好本事,何苦困在家里做些小事,还得受男人的气。”
“倒也没有受气。”何素故作羞涩道。
胡三娘也知道肯加入山寨的女子少,除了感叹几句,却也没有强求。事后何素才知道胡三娘竟是嫁过人的,她因为生得粗犷,到了花期迟迟找不好婚事,后来是邻村有个孝子为了给他娘筹药费被胡三娘的哥哥知道了,见机促成了婚事。
这婚事是成了,胡三娘也嫁了过去,可是她跟她婆婆的关系却不好。要说胡三娘很是能干,家里地里的活她都拿得起,就是性子有些泼辣要强,她的婆婆倒不嫌她模样不好,而是嫌她太过能干在家里说一不二,把她儿子压了一头。
两人每天总得斗几句嘴,为着什么事的都有,日子久了,她婆婆嫌她时总提她生不出儿子的事。胡三娘到底跟世间小女子不同,她婆婆说她不生蛋,她就说她男人无用,倒让她婆婆气个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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