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王馥如又拼尽了全力要去撕扯谢氏的衣裳,但是那语气似在恳求:“大嫂嫂,你就行行好,让馥如见一见姑母可好?”
“见什么!”谢氏不耐烦道:“弟妹还是养好身子要紧。”
说着便示意面前的诗韵、谚玉立刻上前把王馥如给拉开了。
“母亲面前的左儿姐姐怎么不在?”李珺仔细一瞧,竟然不只是左儿,王馥如屋子里的丫鬟都换了,新请的奶娘也不在了。
“小少爷生病没有及时发现,左儿罪责难逃,已经被杖毙了。”谢氏冷冷地回道。
李珺心中一惊,这便是随意定人生死的世家家法?
王馥如听到李珺的声音,回过神来又激动地朝她喊起来:“珺儿!三姑娘来了!你快替帮为娘请老夫人来,快!”
“这是怎么了?”李珺不解。
“老夫人是来不了了!”谢氏直接回道:“弟妹还不知道吧,老夫人病了。”
“病了?怎么可能,你诓我?”王馥如连连摇头:“我不信,我不信,珺儿快去,替我请老夫人来。”
“你还有完没完了!”谢氏突然狠狠地把王馥如往床榻上一推,“你还有脸喊娘过来!她如今被气病了,不知道还醒不醒得过来呢!”
王馥如一个不妨,跌靠在一边:“气病了?醒,醒不过来?……”
李珺也急忙问道:“祖母何时病了?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谢氏还没回答,王馥如又似想通了一般喊起来:“就是你们,你们把我孩儿夺走了,所以把老夫人气病了!快还我孩儿来!还我孩儿!”
“我们气的?!”谢氏更生气了,冷笑着退到一旁吩咐道:“诗韵、谚玉,快来给三夫人把药喂了!”
“是!”两个丫鬟立刻上前,一人按住王馥如,一人端着药碗,就要往她嘴里灌。
这里面分明有什么不对劲,李珺正要想要上前去劝阻。
突然王馥如如同疯了一般,用力一挥,直接把谚玉手中的药碗打落在地:“哈哈,好,你们这是要我死!要我死!”
“你,”王馥如突然指着谚玉笑道:“你看到了吧?你们夫人并不是什么菩萨,你不过是听从吩咐去接近你家少爷,最后大嫂嫂为了顾及杜家颜面,为了怕她媳妇儿再回去告状,只能打骂了你!”
这话说的谚玉红着脸低了头。
“你胡说什么!”谢氏甩着帕子指责道:“珺儿,你继母魔怔了,你别听她胡说。”
“大嫂嫂,你也别生气!”王馥如却又嬉笑道:“想李家为了创下这家业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的,大哥哥能娶了您才能仕途如此顺利。
二嫂嫂家虽然不如您家,但是二嫂嫂那娘家的财力也助力不少。
只是可怜了三姑娘……”王馥如转向李珺:“你娘亲虽然生得好才情,但是你外祖无势无财,你娘亲又不甚听话,还总撺掇老爷不要听姑母的摆布,大哥哥他们自然是看不上的。
所以姑母才找个我这么个软柿子来拿捏!如今见你出落的不错,又想要拿捏你的亲事为他们铺路,哈哈可惜,可惜……”
“来人快堵了她的嘴!”谢氏气极了。
“不,大嫂嫂!”王馥如扭着头继续喊道:“大奶奶不是生不出来嘛?我替你们生了个儿子?你不开心吗?我能生啊!哈哈哈……”
这话一出,李珺只觉脑中嗡的一声,怔住好久。
“快,快把这疯妇的嘴堵起来!”谢氏气得亲自上前去按住了她。
“请三姑娘回去吧!”
……
旁边另有小丫鬟把李珺请到了院子里。
屋子里面的王馥如痛苦的哭喊的声音渐渐小了。
李珺站在那里,感觉自己就是她一般被卡住喉咙,困住手脚不能动弹,不能发声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氏才拍着袖子出来了。
“珺儿,怎么还没走?”
李珺呆呆地看着房门,早有丫鬟已经把帘子盖严实了。
“你莫听你继母胡乱的言语,她这是失了亲儿,得了失心疯了。”
谢氏此刻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解释道:“你那苦命的兄弟安葬之事我同你二伯母会料理。按理说这孩子出生没多久就没了本就是不详之兆,所以不宜大肆操办,就近找个庙宇超度一番可好?”
李珺看着她像是在听,却没有回话。
“不过你这么频繁地回来,皇后娘娘可会怪罪?”谢氏好心地问道。
李珺这才缓过神来,回道:“弟弟夭折,母亲又病着,珺儿如何能够安心待在宫里,已经告了长假。皇后娘娘也让珺儿宽心在家侍疾。”
“娘娘真是菩萨心肠。不过,你母亲还在月子里,你也照料不来。若真有这孝心,你媛姑姑这几日一直带老夫人那里,你尽可以去帮帮忙。”
“刚才听大伯母说祖母也病了?”这府里一下子竟然出了这么多事……
“是,刚得的孙儿就这么没了,头晕病就犯了,症状比你母亲还严重些,昏睡了好多日了。”谢氏说着眼眶也红了。
“媛姑姑真的进府里来侍奉了。”这个李珺倒是真没想到。
“是,如若不然,大伯母怎么得空来照看你母亲。”
“那有劳大伯母了。”李珺行礼道。
“都是一家人,哪里这么客气。”谢氏慈爱地回道。
“那珺儿去看看祖母。”
“去吧。”
王馥如似是真的没了声音,屋子里安静得很,只弥漫着刚才那播洒出来的药味,李珺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