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儿,她又道:“我去宫里见过宜王殿下。”
“兴宝?”任渲皱着眉头看向她。“你去做什么?”
“宜王很担心您,听说也去皇上那里求过情,反倒被皇上关了禁。”
“替我求过情?”任渲似乎不知道。
“是。”
突然任渲不知道是开心还是自嘲地冷笑了几声:“可是,如今我已经不能再帮他了。”
“帮他?”李珺听不明白。“如今是将军您遭了难。”
“是,是我遭了难。”任渲说得凄凉。
“宜王很担心您,所以就算是皇上生气,他也执意去求了情。”
“我知道了。”任瑄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你去吧,我的事情,自己会解决的。”
“那将军先休息。”李珺知道他定是累了。
帮他又端了暖壶进来,在碳盆里加了些碳。李珺才准备退出去。
“谢谢。”
任渲突然说了一句。
这突然的道谢让李珺有些措手不及。
“不,不用谢。”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您就先在这安心养伤吧。有什么需要就跟掌柜的他们说,我只说您是我的恩人。”
“恩人?”任渲自嘲地笑了一声:“不,明日我就走。”
“为什么?你的伤还没好。”李珺不解。
“我此刻并不再是什么将军,而是满城追捕的逃犯,我明日就走,免得再连累你们。”
“什么连累?”李珺有些气愤恼:“我何时觉得你连累我了?”
任渲却只又闭上了眼睛,不再回答。
李珺盯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慢试探地问他:“难不成沈管家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任渲睁开眼否认,但是那目光有些躲闪。
李珺继续劝他:“你别误会沈管家,我外公的事到现在还没有翻案。所以他担心重蹈覆辙……”
“不是,他没有跟我说这些,只是你们刚才说的话我恰巧听见了。”任渲这才说了实话。
“刚才………”刚才他不是在屋里睡着了吗?是怕难堪故意闭着眼睛?李珺有些自责。
“我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任渲反过来劝她。
“可是……”李珺还想再解释。
谁知,任渲突然提高了音量:“我说了我很好!”
李珺被这训斥震住。
“我是我,你是你,我要去哪里与你何干?”任渲这话好似冰刀一般戳中了她。
李珺又恨又气:“对,我要管将军的死活做什么!”
说完便跑了出去,只是她的心中不知道为何又酸又疼,一时竟难过得哭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沈管家见状立刻上前来问。
“没,没什么。”李珺低着头擦了泪。
“那位将军怎么样?”
“不用管他。”李珺愤愤地说道。
“可是那家伙欺负您?”沈管家猜测。
“不,只是迷了眼睛。”李珺立刻掩了面解释:“我要回去了,里面的人若是要走,您只关照他金掌柜他们,就当他没来过好了。”
“是,老奴知道了。”
交代完这些,李珺便准备要走,刚上了马车又掀了帘子:“最好是劝他养好再走。外面这天又不好……”
这话不知道是说给沈管家,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老奴知道了。”沈管家还是应了
马车终于走了。屋子里小包子好奇地跟过来:“沈伯,小姐怎么来了又走,来了又走?”
“做你的事儿去,后面雪把棚子快压塌了,还不去帮忙!”金掌柜的跟在后面呵斥。
“哎,哎!”小包子立刻抱头鼠窜般的跑了。
第二日,沈管家送来消息,任渲果然还是走了。
李珺面上不在乎,因为心里还是担忧,所以在李氏同沙氏等人聊天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认真偷听着近日市井、朝堂上发生的大小事件。
好在始终没有听到关于任渲被捕之类的事情,这样稍稍放心了一些。
……
李珊学里已经放了年假,因此在老夫人面前看着的时间也就多了。硬闹着要和李珺一起为老夫人守夜,结果老早就昏睡过去。李珺一人差不多值了整夜,刚刚回一乐居躺下来,头还晕晕乎乎的。
突然听得外面外面街巷上,突然有人敲锣打鼓地喊着:“抓贼啊!杀人啦!”
“怎么了?”李珺又坐起来。
院子里似乎也被惊到了,闹轰轰的。
过了好一会儿,白薇才进来回道:“小姐,外面说是洪将军府上死了个小妾。”
“洪将军府上?”
“是。”白薇给她后面添了一个软枕靠着。
院子里婆子、丫鬟们似乎也在说着这件事。
白薇又小声地靠近李珺道:“而且外面人说是任将军闯进去,本来要刺杀洪将军的,结果他那小妾替他当了一刀。”
“什么?!”李珺不敢置信,瞬间头脑清醒了很多。
他怎么会这么糊涂……
“快打水来给我梳洗。”
“是。”白薇立刻去了。
年节里,整个京城都因为洪将军府上的命案闹得人心惶惶。
上至贵人圈下至百姓茶楼内除了新年问好,唯一共同的话题就是在讨论这桩命案。
“听说那小妾还怀了,真是一尸两命啊!”沙氏感叹。
“谁说不是呢!那姓任的真是心狠手辣啊。”李氏附和。
“宜王舅舅真的那么凶残吗?珺儿你知道吗?”李珊这一问,大家的目光都注视到她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