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忙完了,沈况才想起来回头去找许氏二人。哪知他才到了厢房门口,一位小沙弥转告,厢房内并没有人,说是已经回去了。
看来是等得太久,沈况心道:回去了也好,毕竟寺里吃住不便,还跟着担惊受怕。
于是,他便又回去看那妇人。暴食的病症已经缓了下来,腹泻之症也自然消失。沈况同善常商量免了第二次针灸,怕那妇人再反复,善常还是暂时留在厢房内看护着。
沈况一直绷着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些,柱着拐踱步至廊下,院中的大树上叶子已经慢慢转黄,有好些已经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散落在院子各处。
院门口,张怀达不知道何时进来,沈况见了便欲转身退回去。
“沈大夫!”张怀达的尖哑嗓子这次不知道为何听起来和善了一些。
“张公公。”沈况立在原地行礼。
“本座果然是没看错人,听说这病还是是治上了?”张怀达走到面前问
“暂时控制了病情,还要在看这位夫人后面恢复的情况。”沈况据实相告回道。
“这杭州府里几位名医看了都束手无策,没想到还是沈大夫医术了得。”
沈况惊讶于他转变的态度,推辞道:“公公谬赞,不过是恰巧摸到了这病医治的门道。”
“那也是你的功劳。”张怀达的脸上竟然还带了笑意。“来,沈大夫到里面坐下来说。”
“不了,沈某还要去找明真大师。”沈况推脱。
“恐怕,明真大师此刻也忙的很,又要去杭州府城里忙义诊了。”张怀达掸了掸衣摆上沾着的树叶。
“又去?不是才回来了。”沈况疑惑。
“本座觉得这义诊也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大好事,怎么能就拘泥在这云亭寺之中呢?所以建议江大人继续延期施行。如此也能宣扬宣扬你们的的功德不是?”张怀达一副慈悲模样笑道。
“不敢。”
沈况不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虽然心里再拒绝,面上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一同进了偏厅。
“本座先前也曾经听闻过小沈大夫你的医术。”张怀达先开口道“所以此次带了这萧家远亲的怪症来求医。”
萧家?沈况记得上一回济民药局说过张怀达似是认识萧老,估计那妇人和陪着来的男子就是萧家远亲。遂拱手应道:“公公客气了。”
“不是客气,你这医好了就是医好了,他们四处寻医忙活小半年也没着落,现下肯定是要答谢你的。“略顿了顿,张怀达突然放缓了语调:“另外,本座还有一事想向沈大夫讨教。”。
“公公太抬举沈某了。”沈况谦虚道。
“不是抬举,本座认识一人有积年咳喘之症。不发作还好,一发作起来彻夜难眠。”
“没有病因?不问季节?”沈况问。
“是,也吃了专治咳喘的药,但是还是会复发。这一次听说杭州府你这润香丸治咳喘是出了名的,所以本座想沈大夫是否有意陪本座上京坐诊?”
“到京里去?”沈况不免惊讶,连忙推脱:“张公公这是那沈某人说笑呢?纵然沈某医术小有所成,但是待到了京城,万一没把公公说的那病症治好,还要耽误了公公的一片好心,所以公公还是另请良才吧!”
“你就这么没自信?”张怀达的语气变冷。
“是。”沈况亦不热情。
“你要知道本座是谁!”张怀达又恢复了之前的语气。
“沈某知与不知这答复还是不会变的。”沈况平静地回道。
“哼,你可不要不识好歹。”张怀达气得拍案而起。
突然他脸色变了变,用手掌压住胸口,呼吸急促地又坐了下来。
“公公你怎么了?”旁边那随从急忙上前问道。
“无碍。”张怀达慢慢顺着气息,终于缓和了过来。
“公公这是心悸之症?”沈况好心询问。
张怀达不知是还不能说话还是不愿回答,只把头偏着靠在椅背上摆了摆手。
沈况见他是真的不舒服。立刻将拐放在一旁,挽袖替他搭脉。
“公公这是气血不通。”说着,沈况从旁边药箱之中拿出了一粒药丸:“这是我制的润香丸,这药效中和,虽然主治喘症,对气血不通的心悸痛也有一些疗效。”
“一药两治?”张怀达有些怀疑。
沈况收回伸出去的手,用盒子装起来放在桌上:“公公若不信,也可以不服。”
遂又去写了一张方子递给那随从:“抓了这些药去煎服,效果也一样。”
那随从望了望张怀达并不敢接。
“不过是顺心养气的补药而已。”沈况据实道:“方子也在,问谁也不会说这些不宜。不过若公公硬要自己扛着也不是不行,不过就是慢了些,且后面症状会更重一些。”
“本座岂会怕你毒害?”张怀达一挑眉,而后又示意那随从将方子递出去。
“公公,心悸多因大动,凡事要放开,不要太计较得失。”沈况好心劝慰。
“本座……”张怀达听了又欲再反驳什么,但是只说了这半句却又停住,缓缓舒了一口气:“本座知道了,你先去看那萧家人吧。”
第二日,妇人的病症基本平稳,沈况吩咐食量给她减了一半,但是毕竟寺里饮食准备没妥帖方便,萧家人问过了沈况还是决定带着妇人回府休养。
但是让沈况没想到的是,张怀达竟然也随着一起走了。
这让云亭寺上下都松了一口气。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