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煮温水,在拾光处缝补旧时的残梦。在灯火阑珊的时候,执浊酒一壶或许刚刚好。
疏禾在书房里呆的时间越来越多,在书法方面获得了不少的进步,何欢觉得夫人再练习数月就能跟将军的书法功底相提并论了。
疏禾自己也是非常高兴的,为了肚子里那货,她甘愿做很多自己并不热衷的事情。虽然最开始的时候自己并不热衷,但一直坚持也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所以她变得专注而痴迷起来。
兵书是不能完全看懂的,她连猜带蒙,心想——“反正你爹到时候会教的,我能做的,就是帮你养成一个读书的习惯!”
嗯,这人啊,还挺有自知之明。
吴妈每天都亲手做膳食与她,疏禾吃的不少,就是不见长胖,把老人急的不行,对吴妈来说,一定要把疏禾养的白白胖胖的她才放心。
疏禾每天都会想想将军,更多的是想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想孩子会是个什么样子,想他会有什么喜好,反正都是乱想。每天必备的就是想这两个人,看书习字,散步喝汤,好像一切都成了一个模式,在无限循环。
尽管如此,她没觉得无聊,也不觉得失落,反而还有了兴头,每天过的有滋有味。不敢偷溜出去习武,就在脑子里练,每晚睡着之前都会在脑子里练个百八十来招,她觉得她肚子里的那货将来一定是文武双全,要不然怎么对得起她每天如此煞费的苦心。
自从有了身孕,吴妈就搬来跟何欢一起住,为了方便照顾夫人。吴妈每晚都会在灯下缝小孩儿穿的衣裳裤儿,因为不知道是男是女,干脆每样的都缝,疏禾的女红实在拿不出手,连看的份儿都没得,乖乖睡觉才是正经事。
将军出征后,常婉一直尽心竭力的在暗中打点将军府,虽然比不得将军在府里的时候那么热闹,一切都还正常。将军让她盯紧的那两位,也都是安分守己的;一个每天醉心于琴棋书画,一个每天处于孤立无援的孤独中。将军安排给她的人,都是一把好手,她的日子也过得平稳不急。
不知从何时起,常婉竟然犯上咳疾,起初是晚上受凉才咳几声,后来咳的次数越来越多,情况也越来越严重,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她因为咳嗽而无法安眠。
咳的越来越厉害,现在连早上都会连续不断的咳嗽。她想,这不是个好兆头,得尽快医治。要是落下个病根,那可不得行,要是这咳疾跟着她一辈子,那就是一大折磨。
她暗中托身边的人寻了治咳疾的草药,开始喝药还见药效,咳嗽没那么厉害,可时间久了,喝药也于事无补,咳嗽还是那么厉害。尤其这两天,早上咳的越来越厉害,时间也越来越提前,由于长期睡眠不好,影响身体健康,整个人看起都单薄了很多。
她每天都是扳着指头数时日,将军走了两月有余了,现在已是仲春,正是农忙时节,不知道将军的那些庄园现在怎么样了,农事忙完了没。她跟身边的小五商量,让小五去庄园看看,千万莫误了农事。
第二日,小五出府,去所有庄园查看一番,秧苗下种,绿茵茵的一片,很养眼。回府报告给常婉,她自然是高兴的,小五顺道抓了几剂药,专门治咳嗽的。将军吩咐过小五跟子风,一定要打理好府里的事务,也一定要保证府里人的安全,他自然是要尽心照顾常婉的。
重新抓回来的药,喝了还有点效果,常婉睡了几日安稳觉,既然有效果,下次还去那家拿,小五说他去。常婉心里又有了盼头,府里异常的安静,总是让人心里不踏实,可一直都没出什么事情,她也就在提心吊胆中过日子。
府里的人都盼着将军能早日归来,估计也有人是不想的。
太子派去的人已经混入了军队里,一路上也没人发现,十万人马,不是每个人都见过面且熟知的,所以混进去的人暂时在里面也不会被发现。
一路奔波,已经行了两月有余,要是全部是骑兵,早到达不知多少时日了。只可惜七八成是步兵,行动缓慢,本就路途遥远,加上粮食和军备之物沉重,行动更加缓慢。
督帅又是金贵的主,行一程就要歇息一阵,这让将士们有苦难言,统领都给将军说要提快进程速度,关暮远跟督帅商量,自是无终而返。
幸好番邦不是想占有大原国的土地,若是想侵犯,不遵守战争之约,提前就开打,估计等他们赶到时,已经凉了。不得不说,番邦即使打仗也是很君子的。
将士一致自动加快速度,作为督帅的九王爷,自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在心里暗暗记了将军一笔。
全将士一心,连夜赶路,终于在四月中旬赶往西北,在离沉沙关外三十里的一处戈壁荒漠安营扎寨。此处是大原疆土,都是戈壁滩,不是草原也不是沙漠,这里还有一条小河,是安营扎寨的理想处所。
安营扎寨,存放粮草,休养整息,花了三日时间。刚一到边境,就写信给云暮。
云暮知道将军到达边境,心头终于可以舒坦一些了,但是信上说九王爷被封为督帅同行,刚刚的那点喜悦被扫的一干二净。有督帅在,一切听督帅的,将军就是他手里的刀,打不赢是刀不够锋利,打赢了是督帅会使用刀。唉,随之而来的是无限的惆怅。
结盟军队早已等候多时,使者来报,说大原精兵已在沉沙关外集结并安营扎寨。以北宛王之子赤达奴和大食国之主将古引口为联盟的“赤古盟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