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神树大会结束,已有三日。
剑庄那边所有的弟子和剑师,都心怀忐忑,以及隐怒。
而千圣院则安排了所有的弟子,守在进入八鼎广场的入口处,只留下一条窄窄的通道。
八鼎广场内,七名长老各立于一方鼎之上,千世新则被冠以罪名,关进树牢,所以没在场。
千圣院院长千上舒也没在场,不知去了何处,自从神树大会完整结束过后,犹如人间蒸发了一般,众弟子和长老都去找过,但都没有结果。
而分院长千善,也在广场中,这数千人,都在等待着什么。
不多时,八鼎广场入口外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一名穿着黑色道袍长相极其普通的中年男子,走进了上千人的包围中,虽被数千双眼睛盯着,但男子却并无任何异常之色,步履之间,平平缓缓。
此刻整个千圣院,乃至整棵神树上,只有一名剑庄之人,而且,还是剑庄大剑主。
慕容堂正行走间,偶尔听得见周围人群中传来的唾弃声,但他并不在意。
今日他独身到此,是三日前对千圣院八位长老的承诺。
他没有带任何一柄剑来,一身剑气,也尽数收敛,完完全全成了一名普通人。
他踏上了八鼎广场,偌大的广场上,只有千善一人坐于其中,而其余弟子则落座于高台之上。
自慕容堂正一走上八鼎广场,周围的议论声霎时变大,最终竟是化作种种恶言,难听至极。
但也有一部分人只是吞咽唾沫,不敢发声,因为三日前,那两道剑气,彻彻底底地震慑住了他们。
这时,千圣院大长老大喝道:“肃静!”
声势巨大,只这一声落下,场中顿时陷入安静,连议论声也不再有,当然,永远没人管得住那些人的心中之念。
慕容堂正逐步走到千善身前,先是对千善拱了拱手,而后又对在场的七位长老拱手以礼。
“慕某应三日之约,前来解出剑之果。”
如今千上舒失踪,也只有千善能主持院内大事。
“尊为大剑主来我千圣院,我也不可能无礼。”千善注视着面前道袍男子,缓缓站起,伸手回礼,随后才重新坐下。
就在这时,千善没开口,反倒是其中一名长老突然从大鼎上站起,指着下方道袍男子,道:“慕容堂正,今日不仅仅是为了处理你三日前出剑一事,更需要清算这五百年来的种种恶果!”
慕容堂正抬头看向大鼎上说话的老者,道:“无碍,且说便是,所有的清算,慕某一人承担了。”
同为世外大势力的千圣院,有一些规矩也是与剑庄相同,作为院长的,只要开口,便不能有人忤逆,而慕容大剑主这一身份在剑庄那边也是如此。
所以那些人并没有反对。
那老者冷哼一声,积攒了如此多年的怒气,今日终于可以释放出来,当即不再犹豫,道:“五百年前,你慕容堂正带一干慕容弟子未经批准便擅闯我千氏的十万大山,甚至还占山为王,此事,我千圣院需要你给个说法,若是给不了,即日解散剑庄,退出十万大山!”
周围都是千圣院的弟子,那些弟子一听见这些声音,竟是有好些人忍不住振臂高呼。
但那大长老又一声‘肃静’,将所有人镇了下来。
这时,那口出犀利的老者又道:“慕容堂正,对于我方才所言,你可有话说?!”
慕容堂正抬头注视着老者,沉吟少许,不紧不慢地说道:“山河大川,应天地而生,列入大道序列之中,怎会有主人,又怎会...是你千氏的十万大山?若是真依阁下所言,真正占山为王的,难道不是你千氏吗?而既无主,那我慕容氏到此开立山门,为何要得到千氏的允许?剑庄山门并未妨碍到你千圣院,为何,这就不行?”
那老者气急,却不知该以何言反驳,憋着憋着,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竟是被憋得通红。
“行了,关于你慕容擅闯十万大山并占山一事,我们暂时就不作计较了。”另一名比较年轻的长老开口了,但他仍然未解释千氏将十万大山当做是私物一事,只道:“但你后文所言,声称未妨碍我千圣院?五百年前,难不成我千圣院弟子受伤或是死亡是我们自己所为?”
五百年前,慕容氏刚进大山时,便因矛盾与千氏发生了很长时间的争斗,伤者死者每日都会增多。
慕容堂正转而看向这人,并未犹豫,直接开口说道:“我慕容氏本意避入世外,是来此修养身心,求得剑道之心,但当年的争斗却是因你千氏不认同慕容立于十万大山才引起的,而争斗中,剑庄诸多弟子受你千圣院所施之毒,摧毁了剑道之心,双方伤亡皆有,但为何正义就要在你们这群‘造事者’的手中?!”
那人说道:“我千圣院有伤有死,可你剑庄并未出现死者,这也叫作‘双方伤亡平等’?”
慕容堂正却突然不说话了。
就在这时,那千圣院的大长老突然破口怒道:“老四!当年之事,你不得乱说!”
仿佛慕容堂正便是在等千圣院的大长老说出这句话,这会儿,他却又开口道:“慕容乃剑道世家,一生只为心中那一剑,除剑之外,再无其他,剑道之心损毁,对我剑庄弟子而言,是比死亡更为严重的事。”
“住嘴!”那人还要说什么,却被大长老一生厉喝止住,并道:“关于此事,就此休矣,无需再提!”
明白人都知道,方才说话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