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继续下去。
自从凤千颜和白朽双双挺过了月圆之夜的生死考验,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更深了。
对于凤千颜从逃避到视死如归再到奋力求生的转变,白朽是又欣慰又难过。欣慰的是凤千颜终于不再拒绝他的帮助,也不会再淡漠地面对自己的生命了。难过的是,她似乎走上的是一条更为艰难的路。
而在凤千颜看来,一旦认准了一件事,就必须要全力以赴。她变得积极配合治疗,而且在养伤之余,把所的有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调配炎伤咒的解药上。
白朽毕竟生活在典当阁中,四下耳目众多,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是很方便。而凤千颜这里就自由多了,所以,白朽也乐于把更多细致的研究工作交给自己的爱徒。眼看着,炎伤咒的解药配方越来越完善。现在,这师徒二人已经很有信心,可以不再依靠黑影的施舍,度过下一个月圆之夜了。
这对于凤千颜与黑影的斗争来说,可是有决定性意义的。至少,他们两个人的生死不会被黑影掌控在一念之间了。
可惜,命运似乎总与凤千颜过不去。就在下一个月圆之夜即将到来的时候,在白朽又一次出发前往凤千颜的小屋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后跟上了“尾巴”。
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时,白朽停住了脚步,寒声道:“出来吧。”
一阵脚步声随便传来,夜挽从一棵树后面现出了身影。
白朽眸子猛地一缩,这个女人,真的是阴魂不散啊!那一刻,他心中的愤怒与懊悔几乎要喷涌而出。自己还是大意了,居然又让这个黑无常给盯住了。
不过,表面上,白朽依然是玉树临风的温润君子,他转身望向夜挽,叹了口气道:“夜大人,你真是厉害,我机关用尽,仍然没办法在你的面前有所隐瞒啊。”
夜挽望向白朽,眼底的迷恋几乎遮挡不住。多么儒雅的一个男人啊,就算是做坏事被抓住了手腕子,也仍然是不急不躁,在典当阁这个匪巢里混得久了,白朽这样仿佛片尘不沾的男人就更加珍贵。
夜挽情不自禁地凑上前一步,陪着小心道:“白大人,你真不应该做这种事。”
白朽也不否认,只是平和地解释道:“小凤是我的学生,我从小看她长大,视她如自己的子侄。孩子出了事,做大人的怎么能不管?”
子侄?夜挽心里忽然跳了一下。原来白朽一直都是把凤千颜当成自己的孩子看吗?理智上,夜挽不应该相信。但是情感上,她却非常乐于相信白朽此刻的这句解释。
一种莫名的愉悦感从心底泛起,夜挽忽然之间好像忘记了自己的立场、也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她情不自禁地附和道:“是啊,白大人不能不管。”
“这就是了。”白朽等的就是夜挽的这句话,他把双手一摊道:“夜大人,我知道小凤做了一些与典当阁利益相悖的事情,但是她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就不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吗?为了小凤,你我二人也搞得剑拔弩张,这真的有必要吗?”
夜挽忽然觉得从身边吹过的风都为得温柔了,“你我二人”这是什么意思?白朽似乎从来没有对自己如此假以辞色。这“你我二人”似乎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又接近了。或者在白朽与夜挽间,有种不同与其它人的东西产生了。
夜挽眨了眨眼,努力控制着自己狂跳的心脏道:“白大人,阁主有令,我不能违背。但其实,我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的。”
白朽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仇恨和厌恶,继续与夜挽虚与委蛇,他温声道:“夜大人,看来我是错怪你了。你的本意并非与我为敌。那么,现在算是我求你,你能不能在阁主面前帮助我遮掩一二?”
夜挽脑中警铃大作,理智提醒她,白朽这是在给她挖陷阱。但是,此刻她春心荡漾,头脑似乎已经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她望着白朽俊朗的笑颜,轻轻地点了点头。见白朽眉毛一挑,不禁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白朽心中冷笑,嘴上却说:“那真是多谢夜大人了。想不到,白某一辈子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可最终却还是给夜大人添了大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夜挽的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似的。她又向前走了两步,几乎与白朽贴在了一起,故作严肃却又掩饰不住得意地说:“与此说来,白大人愿意与我重归于好了。”
白朽的手在长袖里紧紧握拳,浑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他努力调整着呼吸,控制着自己厌恶的情绪,平静地说:“夜大人此话从何而来?我们不是一直彼此关照、守望相助吗?”
守望相助?夜挽心中又是一凛,刚想说话,便听白朽道:“如此这般,我就先告辞了。不瞒你说,我现在就要去小凤那里为她疗伤。可怜她伤势太重,不便与你相见。你是阁主手下一等一重要的人物,想必诸事缠身,也就不必再在我这边耽搁时间了。”
呃……夜挽更加觉得不对。白朽这是什么意思,你刚才说得那么好听,转眼间便想把我往外推吗?
不过,夜挽身居高位已久,还是问不出这样直白的话来。她想了想道:“你既然这么说,我若非得立即去捉拿凤千颜,倒是伤了我们之间的情面。要不这样吧,阁主现在很着急,要把三个潜逃的‘典当品’捉拿回来。不如你让凤千颜去做这事。如果她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日后在阁主面前,我也好有个理由,为她美言。”
“典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