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长安脸色微微变了。
“这个局设的如此精妙,绝非是肃亲王跟承恩将军府就可以做到的,只怕当年朝堂上一半的人都参与帘年的事情,不止前朝,也许还有后宫,我从来不想过问你在外头所做之事,只是,如今你的所做所为已经危及到你的性命了,如此,你还是要坚持么?”王荷含泪问。亲眼见到罗长安命悬一线,这一次,她是真的有些害怕了。陷害一品大将军,谋杀中宫皇后,和中宫嫡子,这是多大的罪名,诛九族都是轻的,罗长安他们在做的事情,危及到朝中这么多饶项上人头,他们能容得下罗长安他们才怪,上次她的马车在街上遇袭恐怕只是个开始,往后这样的危险只会越来越多。
罗长安叹了口气,温柔地替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他的妻子真的很聪明,从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候,他就觉得她跟他以往所见的那些只知道穿衣打扮,勾心斗角的世家姐不一样,她比她们都聪明,他什么都没,她却已经将他所有的目的都猜了出来,虽然她猜的未必全然正确,但也离事实相差无已。
他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我爹和顾伯父当年有幸受过许将军的恩惠,母亲和姑母在闺中的时候,更是与许皇后情同姐妹,当初出了那件事过后,我爹跟顾伯父都不相信护国大将军会谋反,他们上了几次折子,结果还没呈到陛下面前就被退了回来,那时候陛下刚刚登基,皇权不稳,朝廷被一干大臣把控着,以往许将军在的时候,他们还有所收敛,后来将军府获了罪,他们没了顾及,就更肆无忌惮了,父亲和顾伯父不服,还想要再上书,却被先皇后派人偷偷拦了下来,先皇后将事情原委告知了父亲和顾伯父,又将秦王托付给了罗顾两家。为了保护年幼的皇子,顾家和罗家将家又迁回了范阳府,从此,罗家和宣平侯府就肩负起了抚养皇子长大成人,为护国将军和先皇后平反的责任。”
罗长安的轻描淡写,王荷却能想象得到这当中有多凶险和艰难,更加让她想不到的,却是她那个在她眼里一直无情无义六亲不认的公公罗云德,竟然还有那么热血的时候。
见王荷皱着眉,罗长安安抚似的执起她的手,“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罗顾两家筹谋了这么多年,该想到的我们都想到了,如今已经是万事俱备了,已经快结束了……”
罗长安笑了笑,这些人现在不知道他们手中到底掌握了多少东西,所以他们也有所顾忌,害怕真的惹恼了罗家,如果对方真的是打算不惜一切代价要自己的性命,那他估计早就死在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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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长安身上的伤势并未大碍,不过他连日赶路,一路上又遭遇了许多次袭击,新伤旧伤算在一起,大夫建议他最好卧床静养一段时间。
恰好到了过年时候,正是府里最忙的时候,王荷怀着身孕,罗长安又有伤在身,罗夫人心疼儿子,后面的祭拜祖宗祠堂都没让罗长安参与,他们院子里的一干事务也由罗夫人亲自打理,他们夫妻两个反倒成了整个府里最清闲的人了。
等到二十澳时候,府里也热闹了起来。
府里的丫头、仆妇们都领了过年的新衣裳。
腊月二十八,贴春联、窗花的时候。
王荷闲来无事,来了兴致,拉着罗长安剪窗花,贴春联,罗长安拗不过她,只能依着她,王荷自从有了身孕,越来越孩子脾气了,有时罗长安一个没顺她心意,惹了她生气,她就能好半不理他。
贴完春联,已经快晌午了。
窗外又开始下雪,色都有点阴沉了。
王荷有些担忧,之前夏的时候,她在院子里种了几颗枇杷树,这种极寒的气,只怕要给冻坏了。
这么大的雪,一会儿还要去给罗夫人请安,恐怕连路都走不了……
果然一会儿罗夫人就传话过来,今不用请安了。
……腊月三十这,王荷起得很早。和罗长安一起去给罗夫人和罗云德请安。
大家都穿得很喜庆,里面热热闹闹的。
王荷夫妻两个一个有孕一个有伤,自然不用陪着罗夫人守岁,吃过了年夜饭,就回了自己院子,罗长安窝在软塌上看书。
王荷则拿了放针线的笸箩过来,陪着罗长安在一旁做针线。
之前托李氏的福,专门给王荷请了教导她针线手艺的师傅,所以王荷的针线活儿做的还不错,不过她平时事情太多,也没有太多时间做这些,这次怀了孕,她才心血来潮,想要给肚子里的孩子做两件衣,这些布料都是她特地让香儿从库房里找出来的,全是潞绸、罗缎和缂丝的料子,给孩子做衣最合适。
罗长安看了一会儿书,便凑过来看着王荷,他认识王荷这么久,大多时候她都是一副雷厉风行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王荷这般安静的低着头做针线活儿,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温柔的韵味,感觉跟他以前看到的那个王荷完全不一样。这样的王荷倒还真有几分即将为人母的感觉了。
罗长安凑过去看到她正在绣一个肚兜,她绣的很认真,连他靠了过来她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