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满身的倦怠,却丝毫没能影响她娴熟的技艺。仍然打着十足的精神,一丝不苟的将伤体治愈……
文晓还是头一次见到用自己的头发给伤者缝皮肉的,不禁赞叹:
“姐姐好厉害!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经她手之后,都缝合得整整齐齐。还帮病人把身体擦拭得干干净净……”
比起文晓,仙儿倒是显得司空见惯,随口一问:“大姐?他怎么还没活过来?”
“就你问题多!他早就可以醒了,只是让我给麻醉了……”
“妈醉了?谁的妈醉了?……”
仙儿又累又困。神志恍惚她,已经变得眼不明、耳不聪。水足饭饱的她,竟一头栽在二姐的背上睡着了……
羽儿专注于救人,所以并没有发现仙儿已经入梦,还在对刚才的话题进行着解释:
“他这遍体鳞伤的,醒着倒不如
睡着。这样既能减轻他身体的痛苦,又能让他提早休息,尽快恢复!”
庄白羽早就已经习惯了毛小仙好问的毛病,无奈的解释了一大堆,忽然发现仙儿早已经睡过去了。
看到她的憨态可掬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声:“哎!”
这时,文晓不知为何,突然抹起眼泪……
二姐的啜泣让仙儿一下醒来,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她的问题又来了:
“咦?二姐?你为什么哭了?这个人不是都救回来了嘛?放心吧!有大姐在,他肯定死不了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文晓不好意思地说:“我刚才想到了我的父亲和奶奶。要是我能早一点认识姐姐,也许我爹爹的腿就能接好,我奶奶的病也可以康复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现在我有能力了,一切也都晚了,他们已经离我而去了……
我爹爹他,哪怕能下床走一天,他该多么高兴啊?那我娘也就不会离开我了……”
仙儿理解了她哭泣的原因,安慰道:“二姐?你就不要伤心了,其实我们三个都差不多!我和大姐比你也好不哪儿去。
二姐起码还有爹、娘和祖母。不管怎样,总算还有回忆吧?而我,连我爹娘的模样都不记得,所以真正该哭的应该是我!”
文晓一听,好奇地问:“啊?那小妹一出生就跟着师傅了?”
“嗯!我从来没见过我爹娘,也不知道有娘是个什么滋味儿。出生的时候,是师傅救了我。后来把我寄养在我乳娘家。乳娘家也在梵竺,在梵竺的离魂涧。
梵竺圣境共有三大涧水圣地:第一个是翠岚涧、第二个是离魂涧、第三个是沥水涧。每个涧都上有瀑、中有池、下有渊。
听师傅说,我娘怀我之时,正好遭遇梵竺被大漠洗劫。我爹为了救我娘,把她藏在了梵竺最隐秘的沥水涧。
那些歹人想将梵竺部落赶尽杀绝,简直掘地三尺,无孔不入。所以最终还是在沥水涧找到了我娘的藏身之处。
当时我娘身怀六甲,不想身受刀剐之刑,毅然跳进了沥水渊。
歹人并未料到我娘水性堪神,都以为溺水而亡了,于是就没有继续追杀。我娘在水下躲避至歹人离去。
也不知是恶劣的条件使然,还是精神的压力所致,我比别的孩子提前出了胎胞。亦可能是我娘得觉生存无望,在死之前一定要让我出世,因此在水中把我生了下来。
恰巧师傅在樊竺四处盘点尸首。救助伤员时,我一声嚎叫从沥水渊中浮出水面。连声的‘哇哇’啼哭,让师傅发现了我,把我从水中捞了出来,带回了萃岚涧。
就这样,我娘为了保住我的命,在水下把我生出来了,用狼陨璞阳戒扎断了脐带。”
说着便掀开束腰,露出自己的神阙穴(肚脐眼)。只见白皙的肚皮上,有一枚星亮璀璨的神戒,像脐环一样镶嵌于神阙之中。她继续说道:
“所以我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爹、娘,比二姐好不了哪儿去。”
文晓这才知道了她的身世,一对比才得知道自己其实并不能算是最不幸的,起码她还有过和父母以及祖母相依为命过的童年。
于是又顺着话题饶有兴致的问道:“那大姐……为何会在梵竺呢?按理说大姐是沧澜之后,不是应该在沧澜出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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