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盼儿,你已经十三岁,是初中生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姜宜瑞包扎好伤口,又细心地检查一遍才抬起头来,眼睛一横,不满地训斥姜盼儿。
“小姑,你怎么只说我不说林亿儿,明明就是她小气吧啦的。”姜盼儿不满姜宜瑞对她的训斥,狡辩道。
“人家的东西有权决定给不给你,你抢了人家的东西还打人就是你不对。”姜宜瑞一板一眼地教训,“你也就会窝里横,有本事你去外面横去,欺负家里人算什么本事?”
林亿儿想给姜宜瑞一个大大的赞,这句话真相了,窝里横可不是谁都会的,这可是姜家的遗传,至于其它的本事,没那基因,自然不会了。
“林亿儿才不是家里人,她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死乞白赖地赖在我们家里,你还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到底是谁的亲小姑?”姜盼儿恼羞成怒,大吼。
说完,她又转过头来冲林亿儿吼。
“林亿儿,你是个爹是谁都不知道的野.种,你妈妈嫌弃你,将你抛在我家。要是我是你,我就去跳河,死了干净,免得脏了别人的眼睛。”
林亿儿记得,小时候姜盼儿经常这样骂她,她每次都会非常难过,一个人躲起来哭好久。
不过,哭一哭也就过去了,她不会往心里去。在姜家夫妇的洗脑下,她以为这样的辱骂只是孩子之间的斗嘴,不能当真。
如果不是重生的前几天,她亲耳听到江氏夫妇说的话,她还会像个傻子一样在姜家当牛做马,为他们倾尽所有。
的确如姜盼儿所说,她是个父不祥的孩子。
她现在叫了十多年的妈妈林玉燕,其实是她亲生母亲的妹妹。
当然,并不是如姜盼儿所说,她的母亲抛弃了她,而是母亲在八零年的时候死了,不得已,她才借住在了这里。
而她也没有吃姜家的一口粮食,她母亲留给她的钱财和房产足够让她安稳过一生。
前世,房子和钱财她都没有见到,至于去了哪里,不用想也知道。
小时候的记忆她很多都没有了,她也是从姜氏夫妇的谈话中得知,她还有一个双胎哥哥,叫林哲轩,她们两人都被托给了林玉燕抚养。
她的养父姜宜永长年在外做生意,有点小钱,又是个好面子的,自然不会愿意替别人养儿子来分走他儿子的家产,便作主将当时只有四岁的林哲轩给丢掉了。
她一直以为姜父对她还不错,没有交心般的好,至少嘘寒问暖,却没想到,他不过是把人前慈祥,人后阴险那一套拿捏得很到位。
在姜家的那么多年,除了姜宜瑞,再没有谁真心待过她,大家只把她当赚钱的工具,她不过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加小丑罢了。
眼前的小姑,算是姜家为数不多的拎得清中的一个,正直,勇敢,洒脱。
前一世,小时候的林亿儿能够在姜家活下来,不是靠她口中的爸爸妈妈保护,而是靠这位只比她大两岁的小姑。
这个保护伞保护她到十七岁,姜宜瑞在十九岁的时候去了国外,便再也没有回来。
也许,姜宜瑞是认为林亿儿长大了,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却低估了姜家的这群财狼虎豹有多残忍。
林亿儿前一世的清白,是在姜宜瑞走后不到半年的时间便没有了的。
刚开春,大雪初化,乡间小道上还有些积水,空气中仍旧残留着寒冷的因子,门前的老树却开始冒新芽。
姜家村俨然一派春的气息。
然而,林亿儿的生命却不再有冬去春来,永远定格在了冬天。
因为,她不仅没了清白,还被姜家众人发现她怀了身孕。
一个未满十八岁的女孩,未婚,却有了孩子。
只有两条路,要么沉塘,要么......
姜家众人大发慈悲,给她留了一条生路,匆忙将她嫁给了夺去她清白的姜盛宝。
她一直以为是好面子的姜父及窝里横的林玉燕救了她一命,却没想到,她的悲惨命运正是他们一手设计的,为的,自然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与儿子。
嫁给姜盛宝,首先要与她亲生母亲给她安排的未婚夫顾梓墨解除婚约。
还记得解除婚约的那个晚上,顾梓墨双眸如墨,似乎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得到她的点头肯定后,他握紧拳头,眼底有着隐忍和克制,但他什么也没说,挺拔的背影带着一丝伤感迅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范围内。
她不知道的是,姜盼儿用尽了所有的办法勾.引顾梓墨都没有动摇他对她的爱,姜氏夫妇长年挑拨离间说她林亿儿已变心姜盛宝也没有让他对她离心。
顾梓墨放弃她,只因她的一个点头。
这样的好男人,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舍得让他伤心的。
她伤了他,他仍旧放弃所有,做了她一辈子的坚强后盾,她不自知,还自大的以为,她的成就是靠的她自己。
命运永远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她一直以为夺去她清白的是姜盛宝,却只是她以为。
重生前夕,她收到了一张老旧的、几乎绝迹的光盘,她发现与她发生关系的另有其人。
这个男人是谁,到死,她都不知道。
前面已经说过了,人生永远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没多久,她又发现,她与那个男人的孩子也被调了包,她一心呵护到大的孩子是她的丈夫与姜盼儿所生的孩子,她的亲生孩子,到死也不知道流落何方。
二十五年后,她才知道这些,已经晚了。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