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果然饿了,才坐下来,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吃慢点,别噎着!”庾珩分别给二人倒了杯茶,递到他们面前。自己也倒了一杯,终于喝上了一口热茶,整个人舒服多了。腹中饥饿,也拿了块糕点吃起来。
“对了,你们此次出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吗?”庾珩直奔主题道。
“没有!”南清子吃了一大口绿豆糕,喝了口茶,咽下去继续说“师叔就说,我们两个都太年轻,带我们出来见见世面。”
柘渊也很高兴的接话说“哪知道一出来就收服了金圣,真是大快人心啊!”说罢,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哈地笑起来,就像两个天真的小孩似的。
无奈的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对南清子两人道“天色不早了,师叔、师弟早点休息。”拱手一礼,抬脚出门去。
转身没走多远便到了书房,整个屋子漆黑,入秋后更是清冷。庾珩独自点燃了蜡烛,从衣袖中将杭一合留下的书信取了出来。用裁纸刀拆开信封,两张信笺抖落出来。庾珩打开信笺,粗略地扫视了一眼,是杭一合的字没错
庾珩吾兄,见信佳!
自那日一别,我仿佛等了你许久许久,可是朝中局势危急,我实在不能再等下去了。圣上卧病多日,着太子监国,致朝纲混乱,奸臣当道。我虽少不经事,却得太宰信任,必将日夜兼程,赶赴帝都。
庾兄,长洲为官两月,有幸得你庇护。此番你涉险,亦是因我而起,内心惶恐无以言表。愿庾兄一切安好,有缘再见,定当厚谢。
杭一合亲笔
信的内容并不是很长,却令庾珩无比揪心,“圣上卧病多日”,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是那个曾经无比宠爱自己的父亲。除去皇帝这一特殊的身份,他显得那么无助,而身为儿子自己又给他带来什么呢?
过去总是顾忌自己的出身,被那些流言蜚语所困扰,但是这些未尝不是对父亲的一种侮辱呢?可是他却始终如一的爱着自己,竭尽全力的保护自己。
因为素华母子离世,自己负气出走,抛下了皇子的身份,也抛下了那个无助的父亲。现在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卧病,作为儿子,庾珩内心深深的自责。眼下能为他做什么呢?
庾珩轻轻按压着太阳穴,尽量让自己放松些。有两个念头在庾珩脑海中来回出现,要么永远躲在长洲这个偏远的地方,每日和这些小妖怪们作伴,轻松的过完一辈子。要么就是回到帝都,去面对那些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人,去揭开身上最深的伤疤,可是这是保护父亲唯一的方式。
该怎么选择呢?
庾珩起身在小院里踱步,不觉走到了季山的门口,抬起手想敲敲门,跟他商量未来的打算。但是,此时的季山已经睡得很沉。庾珩不想再打扰他,那就先这样吧,好好休息一下,明天起来再说。
心里如此想着,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了一夜,终于雄鸡一鸣,天光大亮。梦娘端铜盆进来,伺候庾珩梳洗。
“换成凉水吧!”庾珩抹了一把温热的水,觉得自己精神不济,凉水激一激会更好些。梦娘听话的换了凉水进来,庾珩将整张脸泡在水中,晃了两晃,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
擦干了脸上的水,又漱了口,庾珩问梦娘“季山师父醒了吗?”梦娘摇摇头,道“都没有醒呢。”
“哦!”庾珩起身整理了衣裳,吩咐梦娘“准备早饭吧,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我饿了。”梦娘开心的抬着铜盆出去,让膳房上早饭。
拿起一个油饼刚打算下嘴,就被季山一把抢了过去,塞在嘴里,还怪庾珩“吃早饭也不叫为师,什么徒弟啊?”
南清子、柘渊也一一落座,毫不客气地大吃大嚼起来。
“想清楚了吗?”季山转头看了看庾珩。
用手指头轻轻指了指自己,才说“我想回去,可是又怕自己无法面对。”
“这么几年,还是没办法接受现实?”季山喝了一口粥,继续道“但是,也别怕,这不是有我们三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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