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饮尽,门“吱嘎”一声响起。
“太子妃这样做,可有想过一点,没有了太子您什么也不是?”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被推开的两扇门之间。身后跟着的太医,很快走了进来,好在萧正荻陷入昏迷之中,那粒丹药无论文茵费多大的劲儿都只是卡在喉咙里。几乎没费多大的事儿,就被太医们取了出来,放置在一个铜盘中,呈到周圣瑞面前。
“哈哈哈,没有了他,我就可以做回文茵,就可以做个人了!”文茵张狂的笑道。
周圣瑞心中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但终究不能再为她做什么。太医查验了那粒丹药,果然是以大量丹砂炼制而成,这也就是太子癫狂的根源。
“太子妃,您还有什么要分辩的吗?”周圣瑞问道。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不去查范玉儿,而来盯着我?”文茵盯着周圣瑞的眼睛,她现在很想要一句实话。
周圣瑞长舒了一口气,他也是在去找范玉儿的途中想通的。
“您的父亲好面子,您更是好强的人,造此大辱,却能够二话不说,跟着下官回到秋官府替太子解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您的父亲好面子超过一切,逼迫您这么做。可如果是这样,您多少也会显现出不乐意的神色。”周圣瑞说罢,摇摇头。
“可是,您没有!那就只有第二种原因,您也很想知道太子此时的境况,并趁机将我们的注意力引向他处。因为,您知道您对这件案子的重要性,我们很可能被您迷惑。”周圣瑞回视文茵一眼,问道“下官说的可对?”
“这些都不是关键吧?”文茵知道,这些猜测虽然都是真的,可是整件事的关键不在这里。
“确实,下官综合多方审问的结果,大概绘制出了昨夜宴饮的座次图,发现范玉儿无论如何没有下手的机会,但是您却可以轻易做到。”周圣瑞说罢,从袖中取出一张草图,上面标明了昨夜每个人的座次,文茵接过来看了一眼,又递还给他。
“我想过了,王良娣一死,我这条命就值得了,若再能要了萧正荻的命就是赚了。”说着,她再次看了一眼萧正荻,继续道“所以,现在我也是赢的,因为他还是可能被判死罪,即使逃了死罪,活罪也够他受的。”
周圣瑞苦笑着道“您赚了吗?您父亲在乎了一辈子的名誉,眼看就砸在您手里了!”
“那是他活该!”文茵大吼了一声,打断了周圣瑞的话。
“就算是吧,那您的两个儿子今后该何去何从呢?”
对于文茵来说,这确实是个头疼的问题,她曾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这么做太自私,太对不起自己的儿子,可是终究没有能够收手。
“竖安,竖博,是母亲对不起你们!”文茵眼中划出一道泪痕,便寻了个椅子坐下,静候周圣瑞发落。
毕竟面对的是太子妃,是一个破碎的家庭。周圣瑞突然失去了主意,吩咐门外的小官吏道“你去请太宰过来高台,就说我有重大发现要与他汇报。”
小官吏有些为难,这哪有下级要向上级汇报情况,还让上级赶过来听的。可是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太子妃,心想若不去请太宰,就要面对她,那还是硬着头皮去请幸太宰吧。
文茵所坐的位置刚好正对着窗外,高台是天御司风景最好的地方,从前她没有来过,只是听人们谈论起。窗外伸进几枝银杏,金黄的扇形树叶是那么灿烂,微风过处,树叶纷纷飘落,就像一场金色的雨。方才进来的着急,没有顾得上细细欣赏这些景色,文茵缓缓起身,靠近窗台向外极目远望。
“太子妃!”周圣瑞突然叫了一声。
“呵呵!”文茵笑出了声,问“周大人以为本宫要寻短见?”文茵说罢,向下看了一眼,继续道“本宫也是爱美之人,这样死了,岂不是会很难看?何况,本宫已经害苦了我那两个儿子,再寻短见,就是让他们再次蒙羞。”
“那您这是?”周圣瑞不解的问。
“本宫想看看这天御司,看看这帝都,可惜这只是高台的第二层,还有更高的房屋挡住了视线,就只能赏赏天御司的景致。”文茵向往的看着眼前的天御司,道“若有来生,本宫想做个男人,读书识字,进这天御司来。”
那回眸一笑,美得就像盛开的百花,周圣瑞不知如何接话,只能回以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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