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怎得突然想起我这个病榻之人了?”易沐听着慕寒瑾的话,眉眼间微微一怔,露出一抹苦涩,还有隐隐地嘲讽与苦涩。
慕寒瑾伸手,将他自床榻上扶起,一旁的奴才拿着衣衫上前,为易沐穿上,一身淡粉衣衫,衣摆处印着高洁的梅花,他依旧挺直腰背,并无半分的怯懦,待洗漱穿戴妥当之后,转眸,薄唇微抿,“走吧。”
他并未有半分的抱怨,也无半分的喜悦,仿佛他本就不过是这世上的一缕清魂般,随时便会消失,慕寒瑾看着他此时的 ,说不出的忧伤。
“你这身子?”慕寒瑾伸手,抚上他的脉象,大有油尽灯枯之兆,忍不住地看向他,低声说道。
“早些离开这红尘浊世,也好过在这处不得释怀的好。”易沐的声音极轻,就像是一缕青烟般飘过。
慕寒瑾握着他的手腕,走出屋子,足尖轻点,带着他向寝宫处飞去,易沐显然未料到慕寒瑾会武功,不过,也不多问,仿若此事与他并无多大guan。
须臾间,二人便落在寝宫处,冯公公看着眼前的易沐,露出一抹疑惑,易沐站立在寝宫外,目不斜视,接着便要脱去衣衫。
慕寒瑾伸手,拦住了他,“jin吧,不用。”
易沐微微一怔,却也不问缘由,便随着慕寒瑾步入寝宫。
二人入了寝宫,便向寝宫内走去,此时,凤傲天正慵懒斜卧与软榻上,气色还未恢复,亦是透着几分苍白,远远看去,俊美中亦是多了几分病态。
她抬眸,看向缓缓而来的二人,尤其是看到慕寒瑾身后的男子,突然想起红楼梦中描写林黛玉的那段话,“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她不由地叹口气,当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
慕寒瑾缓步上前,立在凤傲天身侧,“王爷……”
“嗯,坐吧。”凤傲天淡淡道。
慕寒瑾随即坐与一处,继续翻阅着奏折,转眸,看向易沐立于凤傲天三步之遥,垂首恭身道,“臣子参见王爷。”
凤傲天看着他,大有一副宁折不屈的气势,他不过轻声唤道,接着便咳嗽起来。
“到爷跟前来。”凤傲天吗沉声道。
易沐依旧垂首,缓缓向前走来,整整三步,却走得分毫不差。
凤傲天抬起未受伤的手,倒了一杯清茶,“坐吧。”
易沐微微一怔,接过茶杯,看着眼前的软榻,身侧并未任何的椅子,他该坐在何处?
凤傲天看着他如此的 ,忍不住地轻笑道,接着伸手,将他轻轻一拽,他便跌坐在她的怀中。
慕寒瑾看着眼前的画面,面色闪过一抹清幽,复又执笔,继续批阅奏折。
凤傲天抬起手,把着他的脉象,“先天不足,加之心思太重,如今,却是大病之象。”
易沐身形一顿,抬眸,注视着她,“臣子自幼如此。”
“嗯。”凤傲天点头,“不过,还是可以调养过来的。”
易沐又是一怔,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即便能活着久些又能如何,还不是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铁牢中,与其如此,倒不如早些解脱的好。
凤傲天勾起他的下颚,迫使他看向自个,她嘴角的笑意更深,“死何其容易,你若是想死,爷便成全你。”
易沐注视着她眼眸中的冷厉,心思一颤,“臣子不敢。”
凤傲天又是扬声一笑,“不敢让爷动手,还是不敢死?”
“不敢让爷动手。”易沐眸光清明,不过,那眼眉微蹙,看着着实让人心生怜惜。
凤傲天看着如此的人,“若是爷给你一月的时间,你能将身子养好,爷便放你走,如何?”
易沐的眸光闪过一抹希冀,抬眸,注视着她,见她并不是说笑,“臣子会拼尽全力。”
“好。”凤傲天扬声浅笑道,接着提起朱笔,写下方子,递与他的手中。
易沐看着手中的纸,顿时有些愕然,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不用药?”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看向慕寒瑾,“你也瞧瞧,每日让他去你那处报道。”
“是。”慕寒瑾放下朱笔,接过易沐的手中的方子,随即便明了,浅笑道,“此方子甚好。”
凤傲天侧眸,看向他,“寒瑾,送他回去吧。”
“是。”慕寒瑾浅笑道,看向易沐,“走吧。”
易沐显然未料到便如此轻易地离开,他抬眸,看向凤傲天已然专注地看着折子,并未理会他,而他zai看向慕寒瑾时,眼眸中比起适才,多了几分不解。
慕寒瑾起身,与易沐退出寝宫,他并未用轻功,而是陪着他缓步回去。
“她变了。”易沐看向慕寒瑾嘴角挂着浅浅地笑容,不似以往那般的忧郁,“你也变了。”
“你也该变了。”慕寒瑾看向易沐,“你的才能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又如何,左不过是心气太高而已。”易沐嗤笑一声,“我如今这副身子,不过是捱一日算一日。”
“王爷给你开的方子或许有用,若是你一月之后,身子养好些了,便能回去,岂不是更好?”慕寒瑾劝慰道。
“若是能回去,那便好了,我已经两年未见父母亲了,不知他们如今可好。”易沐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