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宴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也如一记惊雷一样炸响在整个房间,众人都齐齐向他看去。
顾老太太疑惑地看了周承宴一眼,又瞅了瞅曹大业离开的背影,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曹大业与乔艾向来无冤无仇,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要对她下手,使出这么卑劣的手段,欲置乔艾于死地?
曹大业可谓是一辈子都在顾家作工,示人的形象也一直都是忠厚老实、踏实本分。
想当年他对小优也很不错,照顾有加,疼爱有加。
不光是小优,就是整个顾家人都从来没把他当作下人或是外人来对待,他现在这么做,到底是意欲何为呢?
顾老太太眉头紧蹙地看着周承宴,“承宴,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周承宴从来都不会是随便说话的人,他能这么说,自然是有凭有据。
果然,周承宴神情淡然地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撂资料扔到茶几上,“这里面有大家想知道的原因。”
乔艾也是一头雾水,看了看周承宴,再看看那些资料,纳闷地问道,“这都是些什么啊?”
顾楠走上前去,拿了起来,仔细看着那些资料,本来平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惊愕的表情,“什么?悠悠竟然是曹管家的亲生女儿?!”
这一句话,比刚才周承宴的那句话更具有爆炸性,所有人都大惊失色,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什么?!”
当众人的目光集体落到顾悠悠的身上的时候,顾悠悠更是表现得如五雷轰顶,“这不可能,我怎么会是曹管家的女儿?
周哥哥,您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能因为你的老婆差点儿被人下毒,您就把怨气发到我身上。
愣是随便给我安一个亲生父亲出来。”
周承宴冷眼看着顾悠悠一副想置身事外的样子,淡漠开口,“曹大业跟你是亲生的父女关系,我能耐再大,这事儿也造不了假,不是我随便能给你安就给你安了的。
证据在这里摆的都很清楚。你的出生证明,你和曹大业的dnv鉴定报告,如若不信,满可以再拿着你们俩的相关东西去做一个,结果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曹大业已经亲口说过,又为了自己多次对乔艾下狠手,顾悠悠当然知道不会有第二种可能。
但是眼下是打死她也不能承认的。
所以,装出一副极端无辜的神情来,开始眼泪巴巴地哭诉,“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招惹着谁了。
从小到大,我只知道我是顾家的千金大小姐,是大家捧在手里的宝贝儿。
然后突然有一天,来了一个乔艾,你们说她才是顾家的千金小姐,而我不是,我就迷迷糊糊地成了不知道是哪里抱养来的一个野丫头。
现在,家里出了事儿,冤有头债有主,曹大业干的,你们找他去就好了。却又非得把我牵扯进去,说我是他的亲生女儿。
我到底是谁的女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知道?”
顾悠悠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而且从她的角度来看,确实也是那么回事儿。
顾老太太和顾老先生对今天整件事情的发生着实是感到出乎意料了。
多年来信任有加的管家,竟然是屡次出黑手想要加害亲生外孙女儿乔艾的凶手,这真是让他们大为震惊。
而曹大业竟然还有一个他们不知道的亲生女儿,这二十几年以来,一直被他们当作亲外孙女儿养在他们身边。
事情的变化真是有些太出人意料,太戏剧化。
“悠悠是曹管家的女儿,悠悠怎么会是曹管家的女儿呢——”
顾老太太使劲捏着自己的眉心,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顾老先生扶着她在沙发上坐好,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安慰道,“先别着急,喝口水,压压惊。”
旁边的顾启明此时大概已经捋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想,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终于有明白人,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顾启明。
顾启明皱着眉头开口道,“事情是这样的。
当年,因为小优离家出走,遍寻不着,我看爸妈你们因为思女心切,几乎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天天又以泪洗面的,我怕时间长了,你们两位老人再有个三长两短的——
所以,我就叫曹大业去外面抱养了一个女婴,假装她就是小优的孩子,心想着这样你们就可以有所寄托。
现在想来,当初曹大业便已有私心,瞒着我把他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抱了来。”
“原来、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是、可是这些我都毫不知情啊!当初我还只是一个婴儿,我又没有办法选择,没有办法自己做决定。
这二十几年以来,也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我怎么知道自己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又到底不是谁家的孩子呢?”
正好儿抓住这个机会,顾悠悠把自己的身不由已给表现了出来,让人看上去,她是那么无辜,那么楚楚可怜。
只是,她这一说,好像顾启明有点儿始作俑者的意思了。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林婉仪也开了口,“唉,启明,你看你做的好事。虽说你是好心,下了那么大的人力物力也没找着小优,才出此下策,爸妈也因此从当年的痛苦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可是,你也因此让艾艾这许多年漂泊在外,而让悠悠成了这样一个身份尴尬的人哪。”
林婉仪的声音一直都是温和、没有杀伤力的,这几句不轻不重的话,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