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陈丰的手并没有收回,因为他感觉到杜立的气息并不平稳,好似胸中有什么事情亟待发泄却又无法纾解,遂开口问道。
杜立并不愿意将他们现在的处境说与陈丰,但是却也知晓有些事情并非他不说陈丰就不知道,正相反,陈丰远比常人所想的要更加的通透,也正是这样的通透,让他不愿意去隐瞒。
陈丰现在看不见东西,亦听不见声音,若是他不能将实情说与陈丰,他确实没有办法得到真实的情况,但是若是他不说,陈丰只会自己去猜测,而他猜测的结果可能与事实相差并不大,甚至有可能比事实更严苛,届时只会徒增他的担忧。
遂在陈丰的手上,一字一句的尽可能简短的将事情说清楚。
等到杜立放开陈丰的手的那一刻,内室亦恢复了沉默,细微到听得见两人的呼吸声,陈丰到是不觉有他,但杜立却觉得此时两人之间的气氛极其让人压抑,不过陈丰很是坦然,甚至还闭上了眼睛,其实现在他是否闭上眼睛已经没有更多的区别了。
寻常时候,人在思考的时候会喜欢闭上眼睛,这样能够让一个人更快的冷静下来,也能够思考的更加的面面俱到,这也是陈丰从前的习惯性动作,而今,他将这个动作做出来之后,杜立便知晓陈丰是开始思考了,不过陈丰闭目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很久,不过片刻的时间,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便将眼睛睁开了。
睁开眼睛的陈丰却并未开口说话,他的思考并没有结束,但这个动作却让杜立心中一酸,因着眼睛的原因,他连自己曾经的习惯动作都摒弃了,这一点如何能够让他不替陈丰心酸,但看陈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好像完全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一般,又让杜立觉得心里有点不爽。
“你去问问大夫,我的治疗什么时候能够结束。”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陈丰终是开口说话了,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沉着。
“你想要离开这里?”杜立抓过陈丰的手,手指滑动的速度有些快,动作略有些凌乱。
陈丰侧着脑袋仔细感受,亦是没能察觉出他到底写了什么,终是开口,“慢点。”
这两个字,让杜立觉得自己好似被打败了一般,什么叫让他慢点,分明就是他语出惊人,现在反倒怪到自己的身上了,但现在杜立就算是想说理也只能忍着,毕竟人家是伤员啊!治疗之中一旦出现一点不慎,他可能就要将这条性命丢在这里了!杜立一个健全人,还当真不敢上去惹这位不健全的人。
无奈,杜立只能缓慢且清晰的将自己想说的话又写了一遍,这一次得到了陈丰的回应,点头。
“你不要命了?”杜立震惊之下却也没有忘记要放缓手中的动作。
“死不了。”说着,陈丰还朝着杜立的方向安抚的笑了一下,“
你将药都给我带着,路上给我煎着吃就行了,等回到大唐,估计也就好得差不多了。”
之所以说好的差不多,是因为不希望关心他的人担心。
“只是,你要劳累了。”最后陈丰还说了一句异常欠揍的话。
“我若是嫌弃你劳累我,现在就将你扔在这里就是了。”杜立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咕了两句,却并没有将自己心里的不满告知陈丰。
而陈丰呢,没有得到杜立的回应,也不继续追问,杜立明白他的意思,就如同他同样知晓杜立的担忧一般,如此决断是目前对两人来说最有利的。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如今还没有继续恶化的趋势,便说明大夫的药是有效的。”似是为了让自己所说的话更加有可信度,他还朝着杜立笑了一下,“你要清楚,我们在这里多留一天,就会多一天的危险,医馆绝非你我二人能够藏身之处,人来人往,暴露实在是太容易了。”
陈丰看不见他每说一句话,杜立的脸色便沉着一分。即便看得见,他也一样会说,他是知晓杜立的性子,知晓杜立定然不会放弃他一个人离开,若是换成其他人,他很有可能会让其一人离开,但面对杜立,他说不出这样的话,那不仅是对杜立的侮辱,更是对自己兄弟之间的情分的侮辱。
因此,即刻离开就是他们目前最好的选择。
“我去问问。”杜立在陈丰的手上画下了几个字,之后站起身出了内室的门,也是在杜立转身的一瞬间,陈丰的面色又凉薄下来,好似带着几分痛苦的神情。
等到杜立回转过来,陈丰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无神的眼朝着杜立的方向看了一下,等着杜立在自己身边坐下,他已经将手伸了出去。
杜立无奈,只能任由他任性,“大夫说了,最少还得两天,他需要尝试最适合你的药量。”
陈丰无奈的摇了摇头,“加一倍。”他的声音平静的不像是一个身处险境的人,反而好像越是这样的时刻,他表现出来的就越冷静。
“你不是大夫,不要胡闹。”杜立听了这话,脸色瞬间便冷了下来,真是想将这气人的东西扔在这里不理会了!不过这样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最多就是发火的时候说那么一两句罢了,怎么能让陈丰知晓呢,只怕他乐不得杜立这般做呢!
“叫大夫过来。”陈丰执拗的态度惹得杜立一阵火大,但还是如了他的愿去请了大夫过来。
过程中,已经将陈丰的意思说与大夫听了,结果谁曾想,那大夫竟然并没有反驳的表示,反而还对陈丰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