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王晊的汇报,陈丰自请送王晊离开,王晊本是东宫官员,在秦王府逗留时间过长,对他并无太多好处,秦王点点头便同意了。
“想不到陈大人竟死里逃生,投奔了秦王殿下。”走向侧门的路上,王晊笑着和陈丰交谈。
“造化弄人啊。”陈丰感叹了一句,此前陈丰在太子府之中,并未曾恃才傲物,和东宫之人大多和善,这位七品小官和他也有不深不浅的私交。
“此次,麻烦王大人了,待殿下大业得成,某必定在殿下面前替你进言。”陈丰无端端的说了句感谢。
“有劳陈大人。”王晊朝着陈丰的方向拱了拱手,“不过,在下尚有一事不明,还望陈大人能帮我解惑。”
“王大人但说无妨。”其实陈丰心中亦有几分猜测,不过此事并不需要瞒着王晊。
“陈大人为何让在下造谣这一番密谋?”他看向陈丰,若不是两人尚有私交,他断然不会这般。
“眼下殿下和东宫已经势同水火,但殿下心念兄弟情谊,始终无法下定决心,某不过帮助殿下早做决定罢了,如若不然,只怕后患无穷,你我皆要连坐。”
见陈丰说的坦然,王晊才又朝着陈丰拱了拱手,“先生大义!”
等到将王晊送出秦王府,陈丰返回书房,便见到长孙无忌与尉迟恭等人也已到来。
见到陈丰推门进来,亦点头招呼。
“殿下此番打算如何?”陈丰看着李世民,轻声问道。
“我们不能先行动手啊!”果然,等了半天,还是这样一番话,“前朝便是因为骨肉相残,方才国破,本王不想大唐重蹈覆辙。”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若是他先行对李建成撕破脸皮,史书上留下的便是谋权篡位的名头。
“大王,敬德有话要说!”此时,坐在对面的尉迟敬德接到陈丰的眼神之后,开口说道。
未等得到李世民的允许,他便已经开口,“如今府中众人誓死追随大王,便是天意,上天都已有意促成此事,若大王仍旧一再退让,您置江山社稷于何地?置天下万民于何地?”
“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若是大王依旧决定忍让,敬德宁愿隐居深山再不踏出半步,亦不愿与您一道束手就戮,望大王饶恕敬德不能继续留在大王左右了。”
“大王,敬德所言极是,如今已是生死关头,若是大王仍旧不愿采取行动,连敬德都要弃您而去以求自保,其他人还敢多留吗?”听尉迟恭说完,长孙无忌也顺势再添一把火,“届时,只怕无忌亦不能继续追随大王了。”
“殿下,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啊!”陈丰见状说道。
“本王并非不愿行动,只是等太子行动之后,我方再重申大义出兵讨伐,莫不比直接动手万全?”
还是这个态度!
“齐王狼子野心,凶狠暴戾,且当日出兵突厥之时,某曾经离间太子与齐王。此时,齐王定不是真心忠于太子,只怕两人设计陷害殿下之后,齐王亦会产生取代之心,图谋东宫亦非不可能。此人贪得无厌,若其得志,只怕天下亦不复唐王盛世。”
“殿下明智,如何不知,天下百姓之重,重于泰山,个人名望之轻,轻如鸿毛?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殿下焉能因匹夫小节,而负社稷万民?”
陈丰亦很无奈,这是未来的天下之主?他好话说了三千六,轻也说重也说,甚至还买通了王晊与秦王一场大惊,联合尉迟敬德和长孙无忌向其施压,结果秦王依旧无动于衷。
不过看他此时神色之间略有沉吟,应该是在思索。
陈丰话音落下之后,书房之中陷入了沉寂,众人皆知,秦王殿下最是重情重义,如此谋逆之事,弑兄杀弟之举,做出决定,于他而言确实不易。
“宇文化及,长孙无忌何在?”良久,他终于开口,传唤。
“在!”两人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中央单膝跪地。
“着你二人密令召房玄龄、杜如晦前来秦王府,共商大计。”
“遵命!”两人异口同声,激动应道,其他人亦是对视一眼,不难看出其中欣喜。
待二人离去之后,李世民僵直的身体也终于渐渐缓和,进而转身看向正对尉迟恭竖起拇指的陈丰,似笑非笑的说道,“先生当真好计谋啊!不知先生所图如何?”
“殿下说笑,陈丰所做不过图个安宁。”陈丰所做之事,亦不打算隐瞒李世民,也并不认为他能瞒得过李世民。
“本王倒是不知道,先生竟然已经能够说动敬德与无忌陪你演戏了。”李世民此时亦算不出自己的到底是何心思,若是说他生气愤怒,却也不然,若是全无波澜,亦不对。
“并非陈丰有多大的能力让尉迟将军和长孙大人唯命是从,而是两位着实忧心殿下。”陈丰笑着应对,相交多时,他亦摸清了这位秦王殿下的性子。
“某断定宇文大人和长孙大人此行必定无果,可能终归还要麻烦尉迟将军和程将军走一趟。”陈丰看向尉迟恭和程咬金,说道。
本来这两人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当看到长孙无忌和宇文化及果然铩羽而归之后,方才明白这先生鬼才之称并非浪得虚名。
“圣上有旨,严令我等不得再近秦王府半步,若有违敕令定斩不饶,今日若是私下拜见,便是抗旨不遵,不愿因此丧命,故而不敢奉命。”此乃长孙无忌带回来的房玄龄的原话,宇文化及那边,杜如晦亦是如此。
陈丰笑的一脸狐狸相,“如此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