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陈丰在自家的府邸闲逛,便听见小厮嘀嘀咕咕的抱怨,陈丰顺口便问了一句,“可是有烦心事?”
那小厮见问话之人是陈丰,当即战战兢兢的行礼。
“无需多礼。”陈丰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的人什么都好,肝火干净利落,做起事情来也尽心尽力,伺候他更是半点都没有懈怠之处,只是经常行礼这一点,让他有些许的接受不了。
“适才,你在嘀咕抱怨,可是有什么事情无法解决了?是府上的事情让你为难了?”陈丰面色柔和的开口问道。
“主子明鉴,并非是府上的事情,主子对我等都是极好的,能遇到主子,是我等的福分,哪里还敢有不愿意。”那小厮听闻陈丰这般说,当即似是惊吓了一般,连忙跪倒在地表忠心。
“好了,起来吧。”陈丰上前将小厮扶了起来,来到这里已经将近两年了,却还是没有办法适应这些下人们动不动就朝着自己跪拜的行为。
“若是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你们跟我主仆一场,若是不能让你们安心,我亦于心不安。”陈丰尽可能的放低了声音,生怕一句话说错了这小厮就又一次跪倒在地了,他当真是不愿意时不时的就弯腰去搀扶他了,但若是不这般,他又觉得不安。
“此时,怕是主子天纵之才,也未必能有解决办法啊。”小厮听闻陈丰的话,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又多了些失落,但最终还是开口说了自己的郁闷之处,“主子,今年已经到了五月份了,却还一场雨都未曾下过,天气干旱,奴才家的田地,只怕又要颗粒无收了。”
或许只是想将自己心里的郁闷发泄出去,至于能不能得到解决的办法,他并不抱希望,毕竟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够摆布上天,下不下雨,是上天的决定,并非他家主子能够做的决定,他也并不想自家主子为难,是以,在说完这番话之后,见陈丰陷入了沉思之中,他便也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而陈丰沉思的并非他事,正是今年至今为止一场雨未降之事。
他记得史书上曾经记载,贞观二年,京师大汗,蝗虫成灾。
如今已经五月份,却依旧大旱,未有降雨的趋势,只怕那场蝗灾最终也不可避免。
必须要想办法让百姓们能够度过这场灾难!
每逢天灾,倒霉的必定是百姓,当权者习惯了做做样子,祭天祈福,再下个罪己诏便了事,至于结果如何,并无人知晓,只这个皇帝好似做到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自求一个问心无愧罢了,至于心中到底是否仍有愧疚,谁也说不清楚。
当即,陈丰便命人去寻了杜立和高冉,有些事情只凭他一人之力是绝对无法逆天行事的,自然要多拉上几个同伙,来壮大自己的声势才行。
随后,陈丰下了一个奇怪的命令,“让府中的小厮抓蝗虫,越多越好。”此时已经开始有了蝗虫,只是数量不多,所以并未引起大家的注意,等到数量多到足以引起众人注意之时,便已然是船到江心补漏迟。
等到杜立和高冉接到陈丰的请帖,其中便只有四个字,“大急,速来”,两人便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值得一提的是,高冉如今已经能够脱离拐杖走路了,虽然还会有点隐隐作痛,但并没有什么能够阻拦他直立行走的决心,况且崔大夫已经说过,需要适当的运动来让他的双腿适应站立和行走。
等到两人来到了陈丰府上的时候,却被告知陈丰亲自下厨给他二位备酒席去了,这倒是让二人扑了个空的心情稍微得到了点缓解。
此时的陈丰正在厨房里忙活,两个大厨都被陈丰赶去打下手、拉风箱了,当然就算是陈丰让他二人主厨,他二人亦没有这个胆量,毕竟那篮子下面盖着的,可是还活蹦乱跳的蝗虫啊!
他们如何也想不到,自家的主子竟然有这样的爱好,况且,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往常他们到不是没有听说过吃蝗虫的,但是那都是灾荒的时候,没有东西可吃,便是连树皮草根之类都被蝗虫吃净了,除了蝗虫,百姓们再没有充饥之物,可如今,粮草充裕,自己这位主子怎么还折腾起这东西来了?
且看那蝗虫之多,并不像是一两道菜的模样,胆子大一点的黄大厨壮着胆子开口问道,“主子今日怎的有此闲情来厨房了?”
陈丰何等聪慧,自然知晓这黄大厨心中的疑惑,“你是想问我今日是不是想吃这东西吧?”
看着陈丰看透一切的笑颜,黄大厨憨厚的笑了笑,“主子,这东西能吃吗?”
“怎么不能?”陈丰的笑脸之中带着连倔强,“今日我便做与你们尝尝,不过你二人可要仔细认真的看,若是漏了哪一步,别怪我不讲情面哦!”陈丰笑呵呵的说着狠话,那两个大厨当然没将陈丰的威胁放在眼里,但也对此事上了心。
他们家这位主子惯是能折腾的,且折腾出来的东西,均未曾让人失望过,遂此时,纵算是这位主子说蝗虫能吃,他二人也并未全盘否定,而是将信将疑。
第一道是醉蝗虫,将活蚂蚱洗净,放入加了调料的高度酒中后压上重物封口。
“时间还是有点紧,这道菜需得放上三五天,味道才会好。”陈丰的话语之中,半点嫌恶也无,有的只是淡淡的可惜,似是错过了天下绝品的美味珍馐一般。
第二道陈丰唤其飞黄腾达,将蝗虫用盐巴调成的水洗了三遍,将水控干之后用油炸,最后撒上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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