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坤面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唐坤带给唐烛的压迫感很强。
单论实力的话,唐烛一根手指便可以对付上千个唐坤这样的“武林高手”。
可是唐坤往那一站,不怒自威,唐烛心中还是有些怵的。
就像是鲤鱼跃了龙门,化成真龙,行云布雨,无所不能,回到了自己长大的水洼里,见了老鲤鱼爷爷,该怂还是要怂,这是一种然的压迫感,是来自家长的威压。
唐烛心中愈发忐忑,试探道:“我先把雪见姐放下来?”
唐坤点头。
呼~唐烛长舒了一口气。
唐坤点了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唐烛屈指成剑,在绳子上轻轻一滑。
缠得严丝合缝的绳子,整齐得裂开来。
啪叽。
唐雪见像是一团软泥,摔在地上。
脸先着地。
“痛痛痛。”唐雪见趴在地上,打起滚来。
“雪见,起来。在地上滚来滚去,成何体统,叫旁人看见了,又要笑你了。”唐坤连忙伸手去扶。
唐烛趁着这个间隙,连忙走开了。
唐雪见胡搅蛮缠的实力,可是宗师级的。
要是被她缠上,不死也要脱层皮。
唐烛至今还记得六岁那年,自己不心把唐雪见撞倒了,唐雪见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硬是把他兜里的零食抢了个干净。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溜了,溜了。
……
唐烛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已经黑了。
远远的,可以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站在门前,和夜色融为一体。
“何必平?”唐烛快走两步,走到近前,这才认出来。
无他,何必平包裹得实在太严实了。里三层,外三层,像是裹了一层面包糠,放在油里炸至金黄,整个人都显得“蓬松”了起来。
“少主。”何必平的声音压得很低。
“别。这称呼也太……别扭了。”唐烛连忙摆手,“你干脆叫我名字算了。”
“那怎么行呢?尊卑有别。规矩就是规矩。”何必平道。
“规矩也是人定的。没必要这么死板。”唐烛上下打量着何必平。
何必平穿了件黑色的短衫,外面套了件黑色的长衫,裤子和鞋子都是黑色的,从上往下看起啦十分顺溜,一黑到底。
“那我叫您……唐公子?公子?”何必平道。
“随你吧。”唐烛有些头痛,“总比少主好。”
唐烛又打量了一下何必平的装扮。
“这就是你刚制备的行头?”唐烛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和气。
这套衣服给饶视觉体验的确很糟糕,全是黑色的,何必平本来就瘦,身上没有多少肉,这套衣服贴在何必平的身上,把他那竹竿般的身材凸显出来了。
颜色全是黑色,何必平本来就单薄,黑色又显瘦,更是衬托出何必平的瘦弱来。
从远处看,何必平就像一根大大的芦苇,两头尖尖,中间也很细,风一吹,便不晓得吹去哪里了。
“是。”何必平一直低着脑袋。
“为什么全是黑色?夜行衣?”唐烛推开屋门,扭头对何必平道,“进来吧,别傻站在外面了。”
何必平低着头,踮着脚尖走进唐烛的屋子。
明明没练过轻功,却以为身子瘦弱,硬生生走出了轻功的效果。
何必平落地悄无声息,像是一只幽灵。
“回公子的话,的在随便在市集上特意挑了这套,花色简单,易于区分。”何必平道。
这已经不是花色不花色的问题了,整套颜色都是一个颜色,而且黑色也不是什么喜庆的颜色。
庄严,肃穆。缺少一丝活泼的意味。
“你这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不热么?”唐烛眯起眼睛。
“热。”何必平难得脸红了。
唐烛叹了口气,又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地上。
“这套留着秋冬二季再穿,再去买一套,就是了。”唐烛道。
何必平作为一步闲棋,下得对不对姑且不论,花的钱倒是不少了。
不当家不知油盐贵,唐烛坐在堂主之位上,才知道银钱的可贵。
建立分舵要钱,赏赐帮众要钱,召集集会要钱,培养弟子也要钱。
唐门上上下下几千人,并不是靠着亲情和师生情维系在一起的。
而是真金白银。
唐门虽然有不少产业,但是收益却不尽如人意。
以永安当为例,永安当的朝奉景,始终坚持着有当无类的原则,不肯赚那些黑心钱。
因此利润很低。
像永安当这样的产业,唐门还有很多。当然,也有数量庞大的“景式”掌柜。
这些人大多是唐门的老人,有自己一套完整的世界观,最是讨厌别人指手画脚。关系又硬,拔起萝卜带起泥,都跟唐门核心管理者有着千丝万缕血缘关系。
历代堂主都只能听之任之。
站在百姓的角度,自然是喜欢有良心的掌柜,景的口碑一直很好。
站在唐门管理者的角度,还是更喜欢能带来实际收入的掌柜,譬如赵文昌这样的人。
“这怎么好意思呢?让公子破费了。”何必平嘴上着不要,手却伸了出来,一把把银票攥在手里,咻的一声又缩了回去,直到把银票揣进怀里,这才松了口气。
“哈哈。你倒是机灵。”唐烛笑道,“去吧,我要歇下了。”
“的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何必平道。
“哦?”唐烛来了兴致,“何事?”
“的在唐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