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小院中,竹影清风,伴着残月黠光,一群人围坐在园木桌前,怡然自得。
原木桌上,有珍果,佳肴,野味,守灵人取出一坛子美酒,满面红光,带着微笑,一幅陶醉的表情。
“上酒,上酒。”
歪嘴独自一鱼落于旁处,没办法,体积太大,它要是上了桌,估计几口就把桌子都吃了。
众人把它遗忘,它孤零零的待在一旁,只有身前一堆篝火,架着只硕大的烤羊,虽然香气扑鼻,烤的滋滋作响,但没有酒,万般美食也没了滋味。
守灵人扔给它一坛子美酒,它抱着咕咚几口,便彻底干净,舔着瓶口,嚷嚷着要一醉方休。
秦浩来了兴趣,于它拼酒,一人一鱼拿了个大盆,对着狂饮,南冰很矜持,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却也被秦浩拉着灌了好几杯烈酒。
黄毛绿毛更是开心,辈分高的人今天都没有架子,气氛融洽,他俩不用担心挨揍,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吗。
道士李九捂着果果的眼睛,却漏了耳朵,果果终究是孩子,当然喜欢热闹,激动的不得了,挣脱开李九,学着秦浩的样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呸呸呸,这什么东西啊,这么,嗝…太,太好喝了!”
一杯烈酒下去,果果便醉了,虽然吐出不少,但还是有大半杯落入肚中,打着酒嗝,非要再来一杯,南冰对她招手,向她指了指身前的一坛美酒。
果果眼睛发光,像只企鹅般,摇晃的向南冰走去,却在半道上,身子一歪,晕倒在地上。
南冰捂嘴偷笑,将果果抱起,太可爱了这小姑娘,都已经醉了过去,却还在张着小嘴要再来一杯,那肥嘟嘟脸蛋上此时正在起着一阵阵的醉红,实在想让人捏两下。
李九无奈,唉,这丫头彻底被带坏了。
倒是守灵人老怀开慰,举杯站起,对着众人一鱼敬了敬,很开心的说道“哦,亲爱的李九,感谢参加弑神者的聚会,在这个美丽的夜晚中,我们举杯相对,愿主保佑我们每一个人,都可以完成自己的心愿。”
众人沉默,秦浩第一次觉得这老头说话的语气不是那么烦人,看着守灵人那沧桑的老脸上,竟泛起了泪珠,他不由觉得,这就是家的感觉。
“我们每一个人都经历磨难,最终上帝让我们聚在一起,我老了,干不动了,可看着你们在进化路上的成就,我很开心,整个华夏都会以你们为荣,可谁又会知道你们承受的痛苦,一次次大战,于鲜血中走出,我很难受,在我眼中,你们还是孩子,不应该承受这种责任……”
守灵人真情流露,坦露心扉,说到最后,他很自责,把这些人带到了这条路上,注定此生无法有常人的那种简单和幸福。
南冰眼神中透着复杂和犹豫,她有自己的追求和信仰,正如守灵人所说,她在黑暗中是猎手,是一把锋利的尖刀,震蹑着对华夏有歪心思的人。
她希望华夏的孩子可以健康成长,从小有人陪伴,有人关爱,不会像自己一样,早早的懂事,却满是遗憾。
但她也希望和秦浩待在一起,两个人过自己的小日子,虽然,她只会杀人,但她真的很想做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慈祥的母亲。
所有人都醉了,绿毛黄毛两兄弟趴在桌上说着这些年的往事,他们成为弑神者后,做的坏事更多了,可却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觉得很光荣。
虽然这俩兄弟平常傻里傻气的,但他们已经成为二级进化者,放眼望去,在进化者中,绝对算高手了,做过很多任务,杀了很多人,可现在两个兄弟抱在一起痛哭,咒骂着守灵人把他们带到了这条路上。
歪嘴大着舌头安慰他们,“等本座恢复实力,必让你们为霸一方,享时间荣华富贵,随心所欲。”
两个不良青年或许真的醉了,要把他们多年的家当拿出来,贡献给歪嘴,帮助它再于进化路崛起。
原本南冰不愿喝酒,只是被秦浩逼着喝了两杯,可现在,她主动拿起酒杯,一杯接一杯的向嘴中灌去,不声不响,一个人喝闷酒,想要买醉,忘记种种烦恼。
最终,她醉了,伏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秦浩撅着屁股,趴在地上,醉醺醺的起身,将自己的外套盖在了南冰身上,扶着她的脸颊轻轻嘬了一口,哼着小曲儿,去给自己的肚子放水。
“哗啦啦,哗啦啦,我是卖报的小帅哥…”
他扶着墙,整个身体一扭一扭的,最终,脚一滑,倒在了墙根处。
道士李九看着秦浩倒下,他起身抱起果果,返回他的屋中,再出来时,大旗插在他的背后,缓缓向门外走去。
却又转身,从果果脖子中取下一枚赤红色的小石,挂在南冰的大刀上,又深深的看着秦浩,默然叹息。
“舍不得这小子吗。”守灵人诡异的出现在院门处,又仿佛一直坐在那里,没有丝毫违和。
“嘿嘿,”
李九傻笑的说道“大道三千,你我他,各行其道,天下有道,却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生于郊。”
守灵人静静地坐着,点头说道“君子同德不同心,好一个各有其道,愿此生再相见,你我放下戒备,醉他个来日方长。”
“嘿嘿,我可不是君子,大世要来了,被提前催动,这本就是我的道,提前上路而已。”李九继续傻笑,却最终脸色变化,他不再和守灵人插科打诨。
脸上泛起淡淡痛心,仿佛预感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