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真高中毕业就和杜俊伟订了婚,交往两年,她从未问他要过钱,这次突然伸手找他要钱还这么理直气壮,杜俊伟有些错愕,他一摸口袋,“我出来时匆忙,只有一块多,不过你要钱干什么?”
“放心,我会还你的,”李妙真有些不耐烦,她几乎是抢一样把钱拿到手里,数了数,“总共是一块三毛六分钱,我有事先走了,谢谢。”
李妙真先是跑到镇上,从村子到镇上要半个小时的脚程,她愣是用跑的只花了十多分钟就到了,本来是有中巴车可以坐的,但是难得等。镇上有一家派出所,不过她进去之后马上又出来了。
杨振不在这里。
说是这种杀了人的重犯,已经被押到县城里的羁留所去了。
县城离村子比较远,坐中巴车去的话大概要将一个多小时,每天往返大概有十多趟,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应该还有最后一趟。
花了五毛钱坐中巴车到县城,城里道路四川八达,车辆来来往往,根本分不清方向。李妙真问了几个人终于找到了派出所,这时已经是晚上快七点了。
“请问,你有什么事?”里面坐着的那个男警察站起来,礼貌地问。
李妙真重重地呼了口气道,“我要报案。”
“请讲,”刘胜伟到办公桌上拿起一个宽大的本子翻到空白页,右手拿起笔一边记录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妙真将那天在猪圈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刘胜伟才记了一行字,笔就停下来,他疑惑地说,“按你说的,是这个杨振为了救你才不小心打死的人,有其他证人吗?”
李妙真摇头,“没有。”
“你等等,”刘胜伟站起来到旁边文件架上面找了找,翻出来一个文件夹,过来坐下认真看十多分钟,手指着上面说,“这是当天录的口供,现场只有两个人,没有提到还有第三个。”
“不对不对,当时有第三个人的,我我,我就在现场,我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你要相信我,我说的话全都是真的!我还有物证的,当时那个死掉的混混他撕烂了我的衣服,上面应该有指纹,衣服我已经带来了,需要的话……”
本来她是想说查dna的,但是现在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这项技术。
刘胜伟抬手打断她,“还有其它的吗?”
李妙真着急道,“我是当事人之一,我说的话还不够证据吗?你看这衣服,”她把衣服从布包里扯出来,要给他看,但对方打断了她。
“李妙真,查指纹什么的,我们这是小地方,根本没有这技术,所以这衣服基本上来说,没用。”
“啊,”李妙真呆住,完全不知道怎么办了,“但是,这么重要的证物,难道你们不应该要审查审查吗?”
“我们当然会审查,”刘胜伟拿着圆珠笔在桌子上敲了敲,话锋一转,“你和这个杨振是什么关系?”
李妙真老实回答,“我们是一个村的,认识而已,但没怎么深交。”
“那他认识你吗?”
“应该认识。”
刘胜伟仔细看了她一眼,笑了起来,难怪这两个男人闹得一个丢了性命一个进了牢房,这女人长得这般水灵,还真是祸水呐。“好,你说的事情我已经了解清楚了,”他把本子合上,“李妙真,你要知道作伪证可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希望你明白今天所说的话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李妙真诚恳地点头,“我知道,我会为今天所说的话承担法律责任。”
“如果你说的话是真的,我们也会尽快还原事情真相。”
“如果查明了,杨振是不是会无罪释放?”
刘胜伟清了清喉咙,“毕竟是杀死了人,还要看最后法官怎么判吧,也有可能会无罪释放,也有可能会坐很短时间的牢,都要看最后的调查。好了,你先回去吧,短期之内不要外出,我们还会再找你问话的。”
“那个,”李妙真为难地看着窗户外面黑了的夜色,“我家很远的,现在已经没车了,我可以在这里呆到明天早上吗?”
“这样吧,你就到那个审讯室去呆一晚,明早再离开,”刘胜伟告诉她开水壶在哪儿,洗手间在哪儿,便离开了。
李妙真坐在长椅上,长长地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被抽空了力气。有些人一辈子可能都不会踏入派出所一步,进来真的需要勇气。还好她也多活了这么多年,要在前世,她也不敢进来。
看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晚上八点半,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敢出去买东西吃,怕出去了进来就困难了,还是多喝几杯水吧。
半个小时后,刘胜伟拿了两个烧饼进来,李妙真原来蜷缩在长椅子上,一听到动静马上坐好。
“你还挺警醒的嘛,看你没吃饭,给你买的,先对付着的吧。”
“谢谢你,多少钱,我给你,”李妙真连忙接过来,想要出钱但被拒绝了,等他出去之后,她几口就把烧饼吃完了。
一个晚上睡得很不舒服,第二天天还没亮,李妙真就醒了,出去的时候看到的是另一个值班警察在睡觉,怕把他吵醒也没打招呼就走了。
乘着最早的中巴车回去,到家的时候,李国荣和肖芳也没到地里去干活,坐在堂屋里,一见到李妙真回来,李国荣沉着脸,站起来出门去了。
肖芳先是看看四周有没有人,过来一边打一边骂道,“一个晚上跑哪里去了,也不和家里说声,我和你爸一夜没睡